张思远不保下自家的人,脸面才是丢尽了。
他看肖崇撕破了脸皮,便也不与他做面子工程了,拂开绀青的手,正儿八经道:“你无贴入门,是无礼无状;你纵奴挑事,是目无法纪;你口出狂言,是无尊卑之分!”
肖崇看向汉王,张思远沉郁地说:“怎么,你还要把六大王拖下水吗?”
肖崇的脸色就变得惨白了。
汉王的脸阴晴不定,转而咳了一声,就坡下驴撇清自己:“放肆!表兄的家事岂是你能指手画脚的?”又皮笑肉不笑地对张思远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表兄该是会处置的,我就不多说了。”
这话说的有灵性,张思远不罚那两人,便是包庇,罚了,便是认下御下不严了。都这个时候了,汉王还在跟他耍心思!
他也笑:“当然,左右诸公都在,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公事公办。六大王看,如何?”
公事公办。以肖崇今日之举,他难逃一死。有秦仲舒在,御史台捕了从八品评事肖崇,必定会在推鞠房内好好审问他,若是因此追究肖崇的父亲,省内的中书侍郎一位怕是不保了。
汉王被张思远逼得无法,依旧扯出笑来:“表兄今日过生辰,该是高兴才对。看这一身汗,回头气坏了,又叫太后知道了,圣人那边必定也得跟着操心。咱们做臣子的,总得给陛下分忧不是?”
好像是张思远公事公办了就是给圣人找麻烦一样。
反正汉王退了一步,张思远也退:“还是六大王想得周全。”
汉王又朝众人笑,还有模有样叉手道:“孤与诸位前来,没看到喜庆事,竟看了一个奴子捣乱,笑笑也就过去了。”
汉王如此,众人倒也识趣,正发愁这事传出去给自己惹麻烦,便纷纷朝他行了个礼:“臣等谨遵六大王钧命。”从此对此事绝口不提。
汉王“嗯”了一声,摆手唤来一个随从:“将那人带出去杀,别污了这忠孝纯良之地。”又朝张思远道,“表兄,这样做,可好?”
“六大王英明。”
互吹之后,汉王便离开了。张思远撑着力气送走了其余宾客,下一瞬,绀青惊叫着喊了一声:“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