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远勒紧缰绳,稍微停留片刻,正要回去,却听到更加急切的马蹄声,林子里还冒出了烟尘,更有人大嚷:“陛下——”
张思远抬手拉住她的缰绳,两人往林子外头走了一小段,听到淙淙流水声后,他用强硬的语气吩咐:“溪水处开阔人多,你沿着溪水回去,回去后就在院子里待着,哪儿也不要去!”
思夏神经紧绷:“阿兄要去哪儿?”
“我、去看看。”张思远的面容已经焦了。
就思夏这个草包,能自保不给别人添乱就是万事大吉,所以有危险来临,她首先想到的是逃跑。虽是张思远有功夫在身,然而林深草密,他孤身一人前去出了事怎么办?
看他飞去不可的样子,思夏周身血液沸腾:“金吾和羽林在,皇子和公主在,什么时候轮到你去看了?是不是他前两日给你好脸色,你就要去拼命了?”
张思远不成想她能说出这种冷言来,一松她的缰绳,这次是是挟风带雨不容反驳话:“你回去等我!”
思夏被气得咬牙切齿,像是她说这话要阻止他忠君似的。她只觉一块巨石卡住了喉咙,吐不出,咽不下,生生剌着她的一呼一吸。连看他也不看了,只一拽缰绳,迅速走掉。
张思远再一回头,他看到了皇三子宁王,身旁跟着的人似乎是金吾卫的大将军。
宁王生母早逝,曾养在皇后宫里几年,一向和太子亲近。张思远以前进宫时,除了和太子玩得时间多,就属和宁王熟悉了。
宁王显然也看到了张思远,脱口叫了声“表兄”。张思远也没吭声,他觉着宁王跟左金吾卫的大将军一同出现就更加蹊跷了,遂问:“怎么回事?”
宁王道:“贵妃要下场,圣人只领着一队轻骑与她前去,让大家远远跟着,刚刚许俶发现林间有轻骑死了才知出了意外,必是有人行刺了。羽林军已从西侧过去了。”
张思远这才知道那个金吾卫大将军叫许俶。宁王这般脱口叫他名字,显然是私交不浅。他就怕有人也把这宅心仁厚的皇子也算计进去,遂问:“前两日圣人不是带着诸王一起吗?今日其他人没跟着?”
宁王正心急火燎:“四郎五郎在泡汤。圣人说六郎骑射俱佳,不让他跟着免得他抢猎物,让他去游山了。其余几个小的弟弟跑跳不磕到就行,哪儿能指望他们!”
当朝太子留京监国,二皇子恒王也是个体弱的,婚后被皇帝准允留京,此次田猎,他是直接上表不来的,而带到骊山上的几个皇子,现如今只剩这一个三皇子反应迅速。
这事说来有些荒唐,圣人带着几个后宫妃子出行却厚此薄彼,贵妃要下场,圣人却只领了一队轻骑……
这时一个身上中箭的轻骑兵抱着马过来,左金吾卫大将军暂停,身后的人也停,一看那人却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