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远想到这里,忽觉胸闷难忍,下一瞬又咳了起来,这次甚至是伏到了案上。
思夏惊恐地上前扶住他,抖着声音道:“阿兄怎么了?千万别吓我!”
老半天,他才直起腰:“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可是阿兄……”
“昨晚上没睡好,这才没什么力气,歇一会儿就好了。”张思远攥住思夏的手,她没躲,他牵唇一笑,“放心,不会有事的。”
就算思夏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可还是因为他的话安稳了一些。
她才懒得管谁人当太子,她只想让张思远无事。那汉王一向与张思远不和,反倒是恒王与张思远还能说几句话,思夏想得简单,所真是从恒王和汉王两人中选择,她选恒王。
恒王的府邸在安兴坊内。
“原本以为圣人只会让三司使查案,”恒王府长史崔适忧心忡忡地说,“现如今又让端王凌于三司使之上,他原本领着宗正寺少卿的衔,这宗正寺是管着僧侣和道士的地方……臣早就说过,将那几个人处置了。”
一旁的郎君面容白净又清秀,戴青玉莲花冠,穿月白袍子,捧着一柄麈尾坐于茶床之上,那眉眼间是清淡的宁静,像个书生。
自魏晋以来,麈尾便是名谈家拂尘清暑之物,又以此彰显身份,直至随,依旧流行于士大夫之中。
那人其实并不需一柄麈尾来显示身份,他本就是天潢贵胄。
听罢此话,恒王只是微微一笑:“祸起玄都观,我那六叔不去玄都观查,难不成要去大慈恩寺查?你不也说了,宗正寺管着僧侣和道士,若提早处置了那几个人,才会给了他线索。”
崔适叹道:“二大王,依臣之见,将那几人杀掉才是正经事。届时说他们惧于追查,畏罪自戕!”
恒王将手中麈尾换了个方向,闭目道:“六叔他还是疼废太子多啊!——金殿之上,朝臣说他什么来着?指使太子行此阴诡之事。他又在金殿上做了什么来着?当着圣人的面,掌掴朝臣!”
崔适立马领会其中之意:“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