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远冲进去的时候,其实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连着找了两日,不是揪出个什么正在披头散发的女子就是薅出个人鬼不识的女仆,或者根本就没有可疑的人影。他存着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生怕晁毅将她杀了投到河里喂鱼。
然而看到她惨白的面容时,他紧绷了数日的情绪在这一刻忍不住了,强忍着不宁的心绪,只抬手抹了把脸。
虽说国朝律法对僧人有所放松,但寺里的主持和几位高阶僧人还是被请去了大都府问话了,一个大活人在寺里待了几日没人发觉,这寺里的僧人得交代明白了。
廖以煦看到张思远面无表情地抱着谌小娘子时,她面上还盖了一块帕子,一颗心就堵满了石头。他着人在驿站收拾出干净屋子来,让这几人暂住,又叫人守住那几间屋,还忙不迭地命人去请医者。
思夏伤在头部,又近三日未尽水米,再晚些就死了。
即便是得救,即便是施针刺其人中也不见转醒,喂不进药,喂不进水,就是个活死人。
张思远一手捏着思夏下颌,掰开她的嘴,再短过药碗,饮一大口,缓慢给她送进去。
夜间他就守在思夏床畔,更是用完好无损的左手淘水给思夏仔细擦拭了手脸,又在她手腕脚腕处涂了化瘀的药。再看她额上的伤结了痂,心酸又心疼,竟叫她遭了这许多罪。
他早已累极了,却不肯到床上去歇息,而是握着思夏的手,撑不住了就闷在床沿上暂歇。
彼时,廖以煦从节帅府商议着如何戒备如何再寻晁毅后便又回了驿站。得知张思远对思夏那般照顾,不自觉地往袖中摸了摸,一根掌长的银簪,是谌小娘子丢掉的东西。而后,他心头就酸了——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廖以煦都希望谌小娘子尽快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