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男子将剥好葡萄送到的美人嘴边,那红衣女子朱唇微张,他又立刻收手,将汁水饱满的果子送到自己口中,微微一笑。

又如法施为再送一颗到她嘴边,红衣女子眼儿含嗔,一口咬住他指尖,狠狠咬破了皮肉,衔了葡萄施施然抬首:“你这师侄真个没用。”

斯文男子指尖血珠点点,他也不以为意,倒看得闻人宗主有些心惊肉跳。

他笑吟吟道:“是、是是,他哪有咱们阿姮天姿灵秀?”

“那这牢兰宫,”男子肩颈蓦地一重,却是红衣女子侧首贴过脸颊,她神态慵懒,蓦然抬眸掀起一段无双风华,“不如让我去会一会。”

男子怔了怔,似被她容光所摄,随即复又笑起来:“好。”

自祁连西行,千里平野阔,玉带落长河。黄沙尽头,天山覆雪皑皑,绵延数万里,山下是碧波万顷的牢兰海,在这雪山蓝海荡漾的瑰丽波光中,九天宫阙巍巍伫立,镇压万方。

元洲,牢兰宫。

一道天梯高耸入云,岚烟渺渺中,钟鼓回荡,阊阖徐启,旌旗招展,众人肃拜,声闻于霄。

“恭迎宫主重掌圣宫。”

孔青高踞于主座,凌驾于众人之上,意态悠然。孟黛坐在他右首,盯着地下猩红的罽毯,百无聊赖数着洒金花纹。下面一片阿谀奉承、恭维祝祷之词压根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才懒得听。

跟她一样无聊的人,倒也不是没有,比如坐在孔青左首的永夜魔君公仪修,见她目光扫过,倒咧出一幅笑脸。咦,丑死了。孟黛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