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姐姐为了裘德·特的那场交流做了多久的准备, 现在却只能躺在病床上。
如果等到六月中旬还不能好起来,就连最后一场鉴赏交流都赶不上了。
医生本想秉持职业道德,和这一家人细细描述病情随时可能发生的反复和不确定性。
但对上几双大小不一, 但都充满焦急和期盼的眼睛,又说不出口。
“最好的情况,到能用轮椅推着偶尔出去散心需要一个月。”
“而且, 可能会有后遗症。”
苏家人一直避免被谈到的问题突然被揭开, 曝晒在暴烈的阳光下。
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苏老爷子先开的口:“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
“轻的会有肺部积水之类的生活不便,严重可能会高位截瘫等。”
医生说完,也觉得有些残忍,没什么用地补充 :“在那种车祸下幸存并且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苏家人在走廊上杵着, 都没说话。
人都是贪心的, 有了一个奇迹后就渴望下一个, 想着再多一个就好。
谁都不愿意去相信那个会耐心教导作画,帮助查听曲谱, 乖巧懂事, 是全家人的骄傲,也在无形中成为全家人不可缺少的一块黏合剂的女孩,会变成高位截瘫, 一生都不能再行走。
医生已经离开。
苏家人还在走廊上站着。
半晌,苏赫才带着点艰涩开口:“淩白那边知道吗?”
“他在画展那边对吧?”苏父想了一下,点点头,“应该知道,这边也有他安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