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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房间里漆黑一片,沈梦昔说,“老王啊,开灯。”

无人回应。

她瞬间清明:这里哪还有老王?发自灵魂深处的悲哀,让沈梦昔泪流满面,不可自抑。

——最后一苦,求不得。

欲求长生不老不得,

欲求爱侣不分不得。

她现在叫章嘉瑜,20岁,已婚育有一子三岁。此去英伦投奔留学的丈夫,想到丈夫,沈梦昔忽然有种莫名的自卑、胆怯浮上心头,类似未来无期的彷徨让她浑身不适,这是种陌生的感觉,让人厌恶,沈梦昔坐起来,努力将情绪压下去。

打亮太阳能手电,低头看看手里的船票,发船时间1920年。

”啊,老王,看来我们是真的告别了。”她喃喃说道。

最后的时刻,白头的两人靠在一起,她觉得浑身都痛,身上的被子也好重,连喘气都很累很辛苦,但是她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平静地在老王的怀里离开了。

最后的最后,她感觉到一个含泪的吻落到了额头。

似乎是一眨眼,她又活在了一个年轻的身体里,额头似乎还残留着老王的温度。

唉,这样一生又一生,到底要遗落多少的爱恨情仇!

沈梦昔慢慢擦去眼泪。小舷窗看出去,外面已是天光渐亮。

找到开关,打开灯,小船舱里有两只行李箱,打开看,里面是衣物,鞋子、首饰以及证件。另一张床没有人住,是她的四哥豪气地买下两张一等舱的船票,只为让她住的舒服。

年轻真好,两粒药就恢复了健康。沈梦昔扯了扯脸蛋,对着镜子笑了笑,愉快地在船舱里走来走去,此刻身体轻盈,浑身上下无处不妥帖,无处不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