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倒个痰盂又被隔壁邻居喊住了。
“孟老三,那天早上你咋就穿个背心子站院子里呢,咋地了?是不是你奶一走你妈就打你了?”墙头一张大脸探了出来,声音突兀,吓了沈梦昔一跳。“我听说城边子有个老萨满,会叫魂儿,谁家小孩儿吓着了、招黄皮子啥的找她叫一叫准好!我跟你说大晚上在铁道上走,魂儿轻的贼容易给招走了你知道吗?哎你家是不是也找的她啊?”
“你这是搞封建迷信!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公安局举报你!”孟繁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了,指着范婶怒斥。
“呸,小丫头片子,贼拉厉害的,找不着婆家。”范婶缩回头去。“不识好歹的玩意儿,什么玩意儿……”
“下雪了还不赶紧进屋!”小南冲着沈梦昔吼,神态语气包括面孔都像极了关秀琴,看她厉害的样子,沈梦昔在心里翻个白眼,结果真的就翻了个大白眼。
白天只烧北屋的炕,小北在北屋睡着了,小南坐在炕上勾着一个白色的衬领,她的手特别巧,缝纫机套和水杯上的盖布都是她的杰作。
沈梦昔想,木匠都聪明。爹聪明闺女也差不了。
小东不在,沈梦昔来到客厅的窗前看雪,北屋的窗上都是冰霜,只有朝南的窗子还有一些空处可以看到天空。
外面一下雪,风倒是停了。雪花慢悠悠自空中落下,天空是灰的,雪花落下前的轨迹也是灰的,落到了地上,倒变成了白色,越下越急,越积越厚。
右手抚在心脏的位置,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曾经那钻心的疼痛还记忆犹新,但不是在这颗心上。
她有些无奈,大概以后就得当这个小孩了吧。
漫天雪花无休无止,像是一个旋转不停的漩涡,小西看得目眩神迷,她微微地眯起眼睛。这一刻,她无思无虑,安静平和。
忽然看到锦芙商场的咖啡厅,她第一反应是摒除杂念收回心神,意守呼吸,但她终于没有,想多看看这个自己最后停留的地方,咖啡厅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摆放在桌上,两根蜡烛掉在地上,一个是5,一个是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