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昔被定在当地。
送葬队伍渐行渐远,院子里剩下的全是女人。她们开始打扫院子,准备午饭。
沈梦昔站在大门口,一直看着那个慢慢远行的队伍,朝北山而去。
天刚蒙蒙亮,西北风呼号着,吹起地上的雪,一扑一扑的很快掩盖了那些人的脚印。
临近中午,人们回到了院子里,将铁锹、抬杠立在院墙边,挨个在门口的热水盆里洗手。
大娘招呼着众人吃饭,炕上摆了一桌,是村长、瘦老头和年长的辈分高的,郑大爷和孟庆信在炕边偏腿坐着,孟庆仁陪着一些年纪稍长的乡亲在地上坐一桌,两个堂兄和小东陪着年轻的在外屋是一桌,女人孩子在灶台边忙乎着,沈梦昔帮不上忙,就在炉边站着,肚子咕噜噜叫着。
今天的饭菜和昨天晚上差不多,多了一个狍子肉干炖萝卜,一桌一大碗,双河村北靠大山,有经验的猎户进山可以打到狍子野猪等猎物,甚至可以打到黑瞎子。这些狍子肉就是二堂哥孟繁江和村里老猎户一起上山打回来的,想必箱子里的肉干也是这么来的了。另外还多了三瓶白酒,一大锅咸黄瓜肉丝汤在大锅里沸腾。
饭菜上齐后,孟庆信端着酒碗,站到门口,朝着炕上炕下两桌一敬,又朝外屋那桌一敬。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家母不幸离世,亲人万分悲痛,幸得众位鼎力相助,才让家母入土为安,孟二在此深表感谢!”他朝三桌分别鞠了一躬,直起身子,声音也变得哽咽,“孟二常年在外,未能尽到为人子的孝道,实在羞愧,没有见到老娘最后一面,更是我此生大憾!”
沈梦昔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压抑的抽泣,她回头看看,是二大娘,她一手死命捂着嘴巴,眼睛死死盯着孟庆信,呜呜地哭着。沈梦昔用目光找到那个呢子大衣女人,她正拿着勺子,在锅边轻轻搅动,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
“……只能准备了一些薄酒素菜,实在惭愧,诸位不要嫌弃,请干了这杯酒吧!”说完,端起一个大碗抿了一口,炕下这桌和堂屋那桌纷纷站起,应和着也少少喝了一口,称赞着“好酒!”“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