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赶紧吃饭!老二老三,要不你们明天就都回吧。”大娘一边吃一边说,奶奶不在了,她俨然是辈分最高的人了。
“我是真想过了头七再走,但我们请的假都不够。”孟庆信正愁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呢。
“娘地下有知,不会怪你们的,娘往常就支持你们好好搞国家建设,她比什么都高兴。”大娘抹了抹眼角,放下了筷子,把手里的地瓜给了儿子。
“那行。”孟庆信点头应是。
“小治小洁谁管呢?”大娘又问。
“嫂子,是我爸妈帮着带呢,小治放了寒假,小洁也没送幼儿园,都跟姥姥家住着呢。”一直没出过声的呢子大衣女人抬起了头说。
一张清秀坚毅的脸庞,两条辫子垂到肩膀,她冲大家微微一弯嘴角。
二大娘则低着头一言不发,也看不出表情。
“姥姥家带着也放心,北京也没俺们这噶这么冷,往后暖和了带俩孩子回来看看。”大娘笑说。
“老三也带着孩子都回去吧,铁路上也忙,加上小关怀了孩子,自个带着小北在家也不是个事儿,怕是连个挑水的都没有。”大娘又对孟庆仁说。
“让小东小西留下烧完头七再回去吧。”孟庆仁沉吟着说。小南听了立刻瞪圆了眼睛,刚要说什么被孟庆仁一句话堵回去:“你回去给你妈做饭!”
“行,小东小西多留几天。三七啥的你们有空就回,请不了假不回也成,在路口烧点纸咱娘一样能收到。”
孟庆信把手放在桌子上,环视了一下众人说道:“咱娘这事儿算是比较完满了,咱们各家出力出钱,都尽心了,老四老五没赶上,也没办法,都是为了国家建设,咱娘也不会怪罪。乡亲们大部分都是出力帮忙,随了些烧纸,也有关系好的给了几个地瓜,这年头吃的比啥都金贵,大松你都牢牢记着人家的这份情。另外,昨天刨坑出了点意外,棺材大,坑也大,我不落忍看着那帮孩子出了大力,又出了血,连口热乎饭也吃不上,就多招待了一顿,我知道,别人多吃,你们就得少吃。我这里还有点钱,你们看着买点高价粮吧。”孟庆信看着孟繁松又说:“回头你再去看看老钱家那小子,白事上受了伤,咱不能让人挑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