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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昔她们在挡了帆布的后车厢里挤着抱团取暖,车开不久就冻得哆哆嗦嗦,牙齿打战,他们不停地跺着脚,沈梦昔里面穿着保暖内衣、毛衣毛裤,外面是棉袄棉裤,军用大衣,脚上是孟庆仁准备的毡疙瘩,一直护到膝盖,里面穿了毛袜子,鞋里塞了旧棉花。头上是棉帽子口罩,熬了三个小时到临江劳改农场,还是冻得透透的了。

其他人没有沈梦昔的作弊设备,他们早把被子打开了盖在身上,帽子睫毛上都是白霜,连被子上都结霜了。

到了农场,冻得车都下不来了。

等活动开身子,一看农场就有些傻眼,冬天的土地白茫茫荒凉凉一片,路边几棵树,树枝干巴巴地朝着天空,完全看不出宣传画上的万顷良田,绿树成荫。房子也不是一排排亮堂堂的砖房,而是矮趴趴的土房。

连个欢迎仪式也没有,灰头土脸下了车,来不及抱怨,赶紧排队上厕所。

有两个女生忍不住哭了。

但是已经到了人家地头,回是回不去了。他们认命地拿着行李去了刚给他们准备好的宿舍。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干部,一路指给她们看食堂和水房的位置,最后随手一扒拉,“你们四个这间,你们四个那间”。又说晚上挂好门,就回去了,敷衍得令人发指。

每个房间一铺大炕,宽宽绰绰睡四个人很轻松。地上四个凳子一个桌子。

然后,就没了。

连个放包袱的地方都没有。看得出连这铺炕都是刚盘好不久的,应该是,录取通知发出以后,这边才开始给他们准备宿舍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当初积极的去招收他们,那么高的政审条件,如今又如此不屑一顾。

沈梦昔切实地感受到了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