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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难受,小西,总归是在我身边,有个头疼脑热的我还能照顾她,我们同事家有孩子到农村、到林区的,遭老罪了。你还好吧,你妈说你当赤脚医生了,和郭姨是同行了。”

沈梦昔把饭包放到维拉怀里,拉着郭大夫的手说:“我本来是报名广播员,结果不知道怎么给分配到赤脚医生了。郭姨,我现在天天提心吊胆的,我就在哈市培训了三个月,什么都不懂,就回去给一个连队当什么医生,我这心里发虚啊!”沈梦昔第一次跟别人说了这些心里话。

郭大夫笑了:“我理解,非常理解。一个有责任心、有同情心的医生,是非常辛苦的。你要学会保持心态平稳,不要过度投入情感,更要学会保护自己。即便医者父母心,那“父母”也不欠谁的啊。”

是啊,谁也不欠谁的。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听说你救了两个落水的知青。”

“和别人一起救的,我做了急救,当时非常害怕,我紧张得大喊大叫,当她恢复呼吸心跳的时候,我都瘫倒了。”回忆起那惊心一刻,沈梦昔还是很激动,眼圈有点红。

郭大夫拍着她的背,“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你们一批那么多人,都是一个水平的,这是你们场部的现状,不是你的原因,你懂吗?”

郭大夫的开导让沈梦昔如释重负。

维拉抱着饭包不撒手,郭大夫说:“你说你二姐二姐夫回来了?那你家是不是住不下了。来我家住吧。”

维拉也祈求地看着她。

“郭姨,不用的。大过年的,我放假探亲,结果跑你们家来住?她们到初三就走了。我初七才走呢。”

“没那么多讲究,就是晚上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