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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进行了七个小时,三根手指都成功接上了,当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疲惫地出来说“手术成功!”的时候,沈梦昔情不自禁的地流泪了。张营长对着医生敬了个军礼,医生也有些动容,沈梦昔要请医生吃饭,医生一口回绝,说还得去父母家接孩子,僵直着腿就走了。

第二天,黄国栋的父母从辽省赶到了哈市,张营长和他父母谈了半个多小时,允诺黄国栋出院后可以回家休养三个月,其余情况待定。黄国栋的父母很伤心,但是也没有大哭大闹,他母亲伏在儿子的伤手边,呜咽着不敢大声哭,耸动的肩膀一直没有停下来,看的沈梦昔心酸不已。他的父亲神情憔悴,却一直劝说张营长回农场,说领导那么忙,就不要再这里耽搁了,孩子他们自己会照顾好,好利索了再回去工作。

张营长和他们握手道别。出了病房,深深地叹气。询问了一下医生黄国栋的情况,他决定尽快返回临江农场,特意准了沈梦昔一天的假期。沈梦昔眼睛一亮:“营长,你真是个大好人啊!”

“咱俩去看看你五叔去,然后我就得去火车站了,你可以回齐市住一晚再回去。”

“我去双县,坐客车就行。请首长放心,我会准时归队!”沈梦昔打了个立正,敬礼。

张营长笑着用手指虚点着她:“还跟小时候一样淘气!”

沈梦昔下楼的时候,去看了一眼周大夫,她很高兴,沈梦昔急着走,她也很忙,两人说了几句就要告别,周大夫从抽屉拿出两本书,塞给沈梦昔,“回去好好看看,愿意的话,跟团部申请,再来进修。”

沈梦昔接过书,挥手告别:“谢谢!再见!”

沈梦昔赶不上今天去双县的客车了,被孟庆严留着家里住了一晚,张营长则是和他简单叙旧就匆匆去了火车站。

沈梦昔终于见到了五婶,她面貌端正,不是很漂亮,但是有种自信和底气,眼神坚定,嘴唇紧抿,沈梦昔凭空就生出一种距离感。

沈梦昔就是这样的,她与人相处很大程度是凭感觉,她始终相信,人的眼神是有形的有力量的,你经常会觉察到有人在盯着你看,一回头真的有人看着你。所以她也相信善意和敌意,冷漠和温暖也是有形的,只是每个人的感受能力不同。

她客气地叫了声五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