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里都来观看,在噼啪声和青烟缭绕中,交口称赞孟家教子有方,关秀琴特意换上新衣服,出门和大家应酬,整条街都是她爽朗开心的笑声。
第三天后,维拉收到黑大录取通知书。
沈梦昔跑去祝福维拉,郭大夫激动得坐在家里流泪,维拉也哭了,拿出通知书给她看。
沈梦昔的电话却迟迟不到。她自己还好,孟庆仁已经开始失眠。
一周后,孟庆仁急匆匆从单位跑了回来,进门指着沈梦昔,却喘得说不出话来,一边喘一边流泪。
“爸你怎么了?是心脏吗?”沈梦昔两步冲过去扶住孟庆仁,喊小北拿把椅子让他半躺下来,解开他的衣领。“深呼吸!来!深呼吸。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我没事!”孟庆仁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沈梦昔,忽然捂住脸放声大哭,哭声惊动了一家人,关秀琴吓得腿都软了,哆嗦着声音:“老头子!你这是咋地了?”
孟庆仁哭了足足三分钟,情绪才稍稍缓和,“小西场长,来电话,说通知书到了!燕京师大!”
“嗨,吓死我了!”沈梦昔笑着说:“那不是很正常吗!好了好了,快别激动了,怎么看上去比清大的通知书还激动呢!”
“我老姑娘,终于从农场出来了!”孟庆仁哽咽地嘶吼着,额头青筋暴露。沈梦昔听着这个老男人的哭声也眼圈发红,她下乡这八年多,他恐怕都生活在愧疚和无奈之中吧。
关秀琴听了一把捂住嘴,呜咽着转身回了南屋。
沈梦昔立刻动身去嘉阳,孟庆仁跟她坐一趟车去双河,他要赶去父母的坟上拜拜。
沈梦昔到了嘉阳,很顺利地取回通知书,做了户口和粮食关系迁移。
场长非要请沈梦昔吃饭,席间要郑旭给沈梦昔正式敬酒,原来,郑旭刚刚收到东北林大的通知书,场长说是祖坟冒了青烟,老郑家也出了大学生。这个行伍出身的大汉,喝着酒双眼潮湿,“那年,你叔让我照顾你,结果呢,还是我们家偏得了!来!郑叔敬你!”
沈梦昔只敢小小抿一点,场长也不计较,自顾自喝着酒,还脸红脖子粗地唱起了“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