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毅目不斜视的望着她,那时候从潞城回来,她说相机不是她的信仰,她不爱也不讨厌,只是因为照片比人长久。
有涩涩的情绪从他心底蔓延出来,她的心病也许根本不是因为三年前,而是因为更久远的原生家庭。
周清慢条斯理的讲述着她的前半生,包括那个在她六岁就离开她的妈妈,二婚后把她送出家门独居的爸爸,以及她的继母谢宁,还有向南阳。
傅毅没想过她会亲口跟他说,她和向南阳的那段过往,他看着她的神情,平淡而寻常,仿佛早已经是过眼云烟。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轻轻包裹着她发凉的手心。
傅毅想制止她继续往下说,周清拿起盒子里那块刻着字母的碎玻璃片,低头说:“这其实是他送给我的,他是我从前的恋人,也是我前三年的噩梦。对不起,一开始……”
她没说出口的话,被傅毅伸手捂住喉咙里。
“你知道,我在乎的从来不是你的过去。”傅毅说:“而是你说丢就丢,毫无余地的决心。”
周清张了张口,无从申辩。
傅毅抓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他想起周清去往蒙罗维亚前,陌微见他说的那些话,傅毅问:“怕我也……”
虽然周清忍着,可他真切清楚的感受到她对那两个字的抗拒。所以他没说完。
傅毅有了一丝郁结,他不知道周清心里承担着这么大的心理压力。
傅毅眼底晦暗,他问:“现在呢?”
这个问题,周清却似乎没有了那种紧迫感,她笔直的迎着傅毅的视线,轻而肯定的回答:
“一起到老,或者,一起到死。”
有了这样的决心,她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