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火盆,拜天地,奉热茶。
礼仪上的繁琐让晏初有些局促,迈台阶时总像踏空了一级,心里异常怔忡。
在这喧嚣喜庆的氛围里,晏初喝了许多酒。待与小姑娘共喝了那合卺酒,更是面颊酡红,像个粉墨登场的伶人戏子。
小姑娘抿嘴笑了笑。这笑和以往的笑不太一样,说不出的娇艳妖娆,一双春水粼粼的杏眼柔媚地向鬓角扫去,眼尾向上挑一下,直直挑在他心尖尖上。抹了朱的唇,在夜色下悄然绽放出花一样的姿态。
明眸皓齿,楚楚动人,冰肌玉骨,他恨不得把所有形容美的词语都用在小姑娘身上。
晏初大着舌头木着脑袋,不知所措地想给顾盼再倒杯酒,却碰翻了她面前的酒杯。酒水翻倒出来,恰巧泼洒在小姑娘的嫁衣上。他慌慌张张拿了帕子盖上去,用的力气很大,一只大手,结结实实捂在了她胸前。
晏初愣住,脑袋还是木的,酒倒醒了一半,手却没有移开。半晌,才惊觉似的弹起来,轻咳了一声,口中连连说着对不起,喉咙却沙哑的不成样子。
喜烛的火光微弱地颤抖了一下,似乎能听见灯芯燃烧的滋啦声,映在晏初的眼睛里,也有些小小的火苗在抖动。
他生就一副不争不抢无欲无求的性子,这辈子没什么想要的东西。他只想要她,只要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便足够了。
晏初终于伸出手去,说不清是畏怯还是期待。手的剪影落在墙上,像一只鸳鸯的翅膀。
但小姑娘侧身躲开了。
晏初猛然惊醒。
“少爷您可算醒了!”
晏初只觉被太阳炙烤着,全身都像在冒火,连呼出的鼻息也是滚烫的。偏偏内里冷得很,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有信来么?你有没有看到一只肥鸽子飞过来?”
晏初说罢接连咳嗽了几声,声音沙哑得像掺了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