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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回到月芽云间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当她所相信的一切都崩塌的时候,当她愿意付出一腔赤诚爱一个男人,愿意为他抛下一切。

而他,却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她要怎么把自己扶起来?让自己还能勇敢地去面对、走下去。

也不知如死尸般躺了多久,只是空洞地望着屋顶一动不动。天亮了……又天黑了。唐燚再未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司徒晚空嗤笑一声,笑自己居然到了这一刻,还希望他能出现。

终于坐了起来,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响亮和剧痛把她拉回了这个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最后,她痴痴地走出了小屋,望着不断拍打岸边的海潮,沉默了很久很久……

直到,转过身来,再次又恢复到挺拔的身形,冷漠的脸庞,以及寒意刺骨的眼神。

一把火,将小木屋烧了个干净。她实在无法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这个屋子里任何一样东西,都承载着她和唐燚曾有过的幸福甜蜜的点滴,两人曾经的欢笑声还回荡在他耳边,那些回忆的画面还色彩艳丽。

而现在所有曾经令她喜悦的东西,都转瞬成了莫大的讽刺,像刀子一样毫不留情地切割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神经。

望着涛天的熊熊大火,从此,一切成灰,随风而逝。唐燚,再见面之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重新回到月芽云间的司徒晚空,在司徒轶爻与肖碧夫人的合葬墓前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没有人能劝得动,也没有知道为什么。直至到后来,没有人能靠近她……

还在正月里,天空中雪花飞舞,落在了墓前已如木桩的司徒晚空身上,几乎要将她掩埋成一座冰雕,但她仍旧一动不动。

直到感觉到头顶之上雪花不再飘洒,司徒晚空终于抬起僵硬的脖子往身侧瞥了一眼。是司徒澜,一袭白衣,左手握着腰间的雪济,右手举着一把油纸伞。

她不说话,他亦不发声。两个人,就这么一个跪着,一个站着。一片寂静……

经过这一场自我惩罚之后,司徒晚空大病一场,人也变得更加沉默了。没有人知道她出去的这几天时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问起那个赢了彩头的散修是谁。她又把自己关在了圣女祠中,从此足不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