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野把手往袖口里缩了缩,又垂到两人中间了:“这样就行。”
涂牵牵没再跟他推脱,在外面待了不过三五分钟,她的手的确是已经冻得失去知觉了。她把那只手伸进闻野暖烘烘的口袋里,这样就既能保持跟他挽着胳膊的姿势,也不会冻到手了。
至于为什么刚刚宁愿把手露在外面挨冻也要挽着闻野不放,涂牵牵根本没有想过动机何在,好像完全出于一个自然而然的习惯。
——
沿着那条下坡路一路小跑了十几分钟,或者说是涂牵牵在小跑,闻野在走路,那片较为密集的民居建筑群终于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路边连杉松都看不到几棵了。
雪花开始变大了,还夹杂着一些碎碎的雪粒在扑簌往下掉,质感像极冰冻的粗盐。地面积存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因为四周太静,鞋子踩上去都能听到细微的,雪层被挤压到一起的声响。
又转过一个弯,抬眼就遥遥地可以看到灰蒙蒙的山脉了,面前变成了一片空荡的田野,望不到边的雪地上没有一个脚印,干净得晃人眼。
涂牵牵停下脚步,手从闻野口袋里拿出来,有些兴奋地把拉链往下扯了扯,露出下巴,然后用力呼出一口气,指着远处的山脚问闻野:“美吗?”
闻野只顾呆呆地看着涂牵牵,视线落在她脸上,像是胶着住了,根本移不开。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她笑起来时眼睛会弯成一条那么温柔的线,为什么自己长这么大,见过那么多女孩子,却没有一个人长得比她还要好看。生气的时候好看,笑得时候好看,工作的时候好看,就连发呆的时候也一样好看。
“你看我干什么?”涂牵牵奇怪地说,“我头发上有很多雪吗?”
闻野心跳停了一秒,立马说:“对,凉不凉?”
“怎么跟个大傻子似的。”涂牵牵忍不住又笑起来,“快给我拍掉。”
“好。”闻野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掌心落在她发间轻轻地帮她拂掉了那层碎末。
涂牵牵随手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到头上,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原地蹲下开始找角度拍照。
“我忘记带相机出来了。”闻野这才想起来自己落下了什么,他出门的时候总觉得手里空空的。涂牵牵之前说,他们要顺带给这几套衣服拍外景的。
“还带什么相机?”涂牵牵歪着头专心致志在拍雪地,“这批衣服估计整体质量都有问题,我回去之后会跟雪容聊,看看她准备怎么处理,片子先不拍呢,能不能上架都两码事。”
闻野点点头,走过去蹲到她旁边:“我来帮你拍照吧,用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