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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曾自问:究竟是为了一睹辩机的琴谱,还是因为杜荷的激将呢?或者,只是自己对音律的爱好?

就在我自己为自己找了一个好的理由后,心下更加坦然了。长孙澹不厌其烦的在一边指导。

授人以渔,自然要懂得回报,虽说我并不会写琴谱,可我脑袋里的韵律却几百首。

思来想去,我决定将那首《梅花引》,以这个时期最常见的燕乐半字谱的形式写出来,虽说这曲子是东晋桓伊所创,可是在唐朝还未盛行。

我用了几个时辰才将五线谱翻译成燕乐半字谱,并用我那不太熟练的指法,断断续续的弹了下来。

长孙澹耐心的听着,当一曲弹完,他的脸上居然有着意犹未尽的神色,我感慨:我弹的如此生涩,他还能听这么入神,我佩服。

就在我将翻译好的琴谱递给他时,他激动的翻开琴谱一看,瞬间微皱眉头,又瞬间舒展而开。

我才意识到,是我的字实在不堪入目,画的琴谱虽说勉强能认,却歪歪扭扭很是难看。

我双手托腮沉思着:这软笔字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速成的,好想念从小使用的硬笔啊。

不过,长孙澹倒是依然将其视为珍宝,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于是,我们便相约,每日我必来此学琴,他激动地点着头。

在之后的几天里,我的琴技飞速的提升,由生涩渐渐变得熟练,由断音渐渐变为流畅。

最重要的是,辩机的那首琴谱成功的转换了主人,且刻在我的脑子里。

有时,我甚至弹奏几曲现代的曲子:《后来》、《好汉歌》。长孙澹虽然会问,这是什么曲子,他似乎也很难欣赏这节奏感明快的曲子,但是他渐渐认为,我是个音乐的天才。

而我与长孙澹也渐渐熟悉,他终于不再拘谨的左一个礼节,右一个礼节了。脸红的次数也渐渐减少。

我更发现他心思细腻,固守成规。虽然满腹诗书,却十分教条主义。不过作为洗马,再适合不过了。满满的儒家思想挂在嘴边。有时既让我既无奈,还不得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