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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仅心思不正。……”他打住了后半句,脸上凝重的尴尬。

我黯然沉思,一切已然明了。

想来承乾怎么也没有想过,有这样一类人,既不畏惧权势,也不愿违背初心。只可惜,从小肆意于享受皇权的承乾,是无法感知“情谊”究竟是什么。

“可是,承乾他未必会善罢甘休,你在这已经不安全。离开这,长安有十几座寺庙,到哪都能崇尚佛陀。”我忧虑的说。

“他若有心杀我,无论到何处,都能被他找到。辩机曾说过,定不负知己之情。”他坚定的看着我。

那句“不负知己之情。”让我的心又一颤。

我激动的抓着他的双手坚定的说:“我高阳也是如此!定不会让你独涉险境!”

就在眸光交汇之时,辩机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当我们都意识到,我的手还紧握在他的手上,彼此又尴尬的慌忙松开。

我的脸微烫着,我微低着头,辩机轻声的问:“公主,还在看经书吗?”

我随意的看了一眼案桌,旁边多了一张折叠整齐的张纸,我好奇的走了过去,那张纸似乎是经过多次翻动,而起了毛茸茸的印痕。

正要拿起打开看看时,只听辩机快速喊了声:“公主!”

与之而来的,还有长孙澹敲门而入的声音。于是,我那伸在半空的手又缩了回来。

辩机赶忙走上前,挑了一本经书递给我,便送我走出了禅房,一直送到大总持寺外。目送我上了马,依然双手合十一礼。

匆匆一面过后,逃不过皇城束缚的我,一路上听着长孙澹婆婆妈妈的劝解,他所说的,无非就是儒家礼仪中,什么公主的身份尊贵,断不能因为一个和尚失了身份,又与太子结下梁子。

我既不耐烦,却又懒得与他争执,碍于朋友之谊,又不忍心让他过于失面,于是,我只好“躲”为上策。

父皇日理万机,加之承乾保密工作做的好,至少今天还尚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