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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机眉梢一抖,乌黑的眼睛猛然睁大,他怔忡了一下,仿佛在抑制着忧伤。

他颤抖的音调问:“是…是房玄龄家?”

我默然点头:“我求过父皇,不惜与他翻脸,我甚至想去和亲,在那化外之地过一辈子,可父皇勃然大怒,他千方百计的要把我指给房遗爱,我不愿意嫁给他,也不能嫁给他!”

我踱步到案桌旁,坐在了辩机常坐的地方,我趴在案桌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过了好久,感到他的手在我背脊轻拍了两下。我抬起头满脸泪水。

辩机满脸沉重:“自古以来,终身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主虽向往自由,可追究逃不脱公主的命运。”

我停止了哭泣:“好可恶的父母之命,我如同一个物件,就因为房玄龄是国之栋梁,他要衣锦还乡,而父皇不肯,父皇就把这物价赏赐给他。我好恨!为什么我会是高阳公主!”

也许他见我情绪缓和,立刻站了起来倒了一盏清茶,轻轻的吹着热气:“公主,静儿说你两天没吃东西了,你喝点水吧。”说着将茶盏放在我的嘴边。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欲言又止,只好无可奈何的将茶盏放到案桌上。

辩机轻声劝着:“公主仁善,曾为了几十个宫人,不惜与太子起了争执,既能成全他人,为何不能成全自己呢?”

我站了起来,走到窗前背对着辩机,我自语:“成全自己,如何成全呢?”

辩机跟上前来,他颤着声音说:“心中已有所爱,何…何不求…求陛下成全公主一番痴心呢?”

我那被绝望覆盖了的爱情被他一句话唤醒了,我的心一顿火热,我猛然转身,我抓住辩机的双手,痴痴的对着他的眼睛说:“是的,我是心有所属,我对那个男人的爱深入骨髓,为了他的信仰,我不惜毁掉自己的信仰嫁到吐蕃,为了他能安稳一生,我日夜思念却不敢靠近。”

辩机猛然向后趔趄两步,惊慌的望着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可我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对他的情感了,我猛然上前抱住了他:“辩机,你就是我心爱之人,我爱你!”

辩机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贴着他的胸口,听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他没有挣脱我,却也不曾抱紧我,他惊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