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的,似乎只有这一刻我才确认这是一个有生命的活体。
辩机缓缓的睁开眼,在与我对视的那刻,原本没有灵魂、如死灰一般的眼睛,刹那间就有了温情。
他就这看着我,我就那么看着他,三年的生离,想说的话早已车载斗量,可真正相见时,竟这么个无言的相对。
泪水顺着眼角流进了发髻,我的两鬓早已湿漉漉,辩机抬起手抚着我半个脸,拇指轻轻为我拭去泪水。
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声音温柔而动情:“这三年,你是怎么过的?”
我从没想过,他的第一句话会这样问我,这个比三个世纪还要漫长的等待,我对他的感情与日俱增,我的生命与爱情早已融为一体。
“熬着、等着、守着,只要你还在,只要你还活着,我就活着!”我哽咽着,心里被辛酸和感动互相冲突着、折磨着。
辩机的另一只手抚在我的另一脸颊,拇指同样擦拭着眼泪:“你憔悴了!”
“活着!只要还有一丝的牵挂,活下去!”我乞求着,紧紧的盯着辩机的双眼,渴望着他给我一个回应。
然而辩机的视线从我的脸上转移了,他涣散着目光,不言不语。
我心中生出了绝望,对世人而言,死,很容易!活着也不难,可死不了也活不好,这才是最难!我知道他的苦,才无法劝说!
“还疼吗?”我望着他脖颈处的淤痕、凝固的血痕,不敢想象,在狱中他是怎么被长孙无忌折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