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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迫自己喊了一声:“母亲。”

卢降儿淡定的笑着:“不敢,不敢。”

卢降儿坐在木椅上,端起一盏茶细细的品着:“这是老头子生前最喜欢的茶,十年前,他便答应与我回山东老家,我们经营着田地、店铺,一起晨起而出,黄昏而归。可是,陛下就是不肯!”卢降儿默默叹了口气。

“后来,父皇将我嫁了过来,你们便只能留在长安,只因你们房家必须有足够的资格接受大唐皇帝的馈赠!可没想到,父皇送来的却是房家的灾难!”我说。

“看来你今天是来讨债的!”卢降儿思考片刻,默默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是时候了!”

“是你派人在我的饮食中放了枸骨?”我恨恨的问。

卢降儿点头,仍是一副大难来临,却临危不惧的处事作风,她深吸口气:“是我派人做的,自从我知道,你与那个和尚来往过密,你们甚至在终南山的草堂共度良宵时,我就看出老头子心里的苦痛,即便他不止一次对我说,不要过多的苛求于你!可我依然能感觉到他的万般无奈!”

“所以你就毁了我?同样都是女人!你应该知道,一个女人终身无法成为一个母亲,是多么的痛苦!”我喊着。

“房相不敢做的、不肯做的,统统由我来做!我一生所求不过是与他白头到老,为此我甚至没有应允他纳过一个妾室。虽然我为他生了四个儿女,可身为大唐的宰相,我仍是亏欠于他!我又怎能容忍你以房家的名义生下那个和尚的孽种!这是我卢降儿唯一能为他、为房家做的。”卢降儿哭着说。

“你们视我为房家的灾难!那房家对我来说,何尝不是一生的灾难!为了不嫁到房家,我求过房相,求过父皇!我甚至想到了死!若不是辩机,我早已没有了活着的意志。这些年,我在房家度日如年,我从没有接受你的儿子房遗爱,我恨你!我恨房家!我甚至恨着把我嫁到房家的父皇!”我撕心的哭喊着。

“正如我那老头子所说,房家也好!公主也罢!不过都是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谁也逃不过操作者的摆布!”她站了起来,抬头正视着我,“我卢降儿敢作敢当!他日必当给公主一个交代!只求公主莫要将此事牵连到我的孩子身上。”卢降儿弯下双膝,跪地俯首!

我没有搀扶她起来,无法否认,我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