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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徒 稚鹿 1676 字 2022-10-13

操,老子要去见他。就现在。

楚甄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歪着身子踉跄着下床。他随便抓了一件在沙发上放着的外套,换了鞋,钥匙都没带就冲出家门直奔电梯间。他觉得自己的世界滚烫而迷离,像有一团火在脑子里烧了一整夜,烧得他眼睛都快流出红色的泪来。他下了楼,拦了车,迷迷糊糊报了一个地址,然后头歪在计程车副驾驶肮脏的座椅靠背上。他耳鸣得厉害,就像里面塞着一团龙卷风。

上次生这样重的病是什么时候来着?应该是在喜欢那个人的时候吧?他喜欢他喜欢得就像生了一场大病,可能到现在还没痊愈,他也没想痊愈。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到了目的地,楚甄不知道该给司机多少钱,于是把口袋里所有的零钱都塞给了司机。好像是没给够,他听见司机骂了一句“又是到墓地又是个神经病,今天真他妈的晦气”。他就当没听到,踉踉跄跄几步下了车,跌跌撞撞走进近在咫尺的陵园。隆冬时节的傍晚六点天已大黑,他看不清路,头也疼得厉害。他凭着记忆找寻那个人的墓——左转,走一百米,再右转,右手边第三个,就是他了。

今年的雪真薄啊。楚甄摸到那块墓碑之后跪坐在碑前的荒草地上,他这样想着,滚烫的额头抵在墓碑上,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努力坐直。他的膝盖下是不知什么时候放的花和水果,衰旧的花瓣在西风里颤抖着,像在哭泣,也像在祈求。

“我来看你了。”

楚甄对着墓碑上的两个字轻声说着,口中呵出的白气迷住了他的视线:“不知道他有没有也来看你。”

寒天冰地,楚甄竟然一点都没觉得冷。他的头一直抵着坚硬冰凉的大理石墓碑,半阖着眼,左手在上面往复摩挲。

忽然,他的背后响起了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直到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楚甄还以为是幻觉。

“……是你吗?”

☆、风起云涌

那个人身型高挑,脚步轻盈,如从迷雾中走来。雪光映得他面容盈盈,恍若出世。楚甄逐渐看清了他的脸,那是一张揉杂了狐狸精的妖艳和仙人的风骨、美丽得奇异的脸。

“果然是你。除了我们两个,没有人会来看他的。”

他走过来,屈膝,把怀里带来的花束放在墓前。他轻轻的抚摩着碑上的「唐钰」两字,注视的目光极其温柔:“第二年了,想不到你还在这里。”

楚甄的心狂跳着,连着因为发烧而滚烫的头颅一起微微颤抖。他的头仍然抵着墓碑,眼睛睁大了看向自己膝盖下的那块土壤,炙热的呼吸从鼻腔喷薄而出,嘴唇好像都带着被烫伤的疼。其实自与他分别的那天,楚甄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还能与他见面,可当这天真的来临之时,他却连叫出他名字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