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醒得更早的是向挽,听到她略微呻吟的动静,就推门进来。
她眼下有淡淡乌青,晁新坐起来:“这么早?”
向挽没答,发了短促的一个鼻音。
昨夜她难得地失眠,房门也没关,给晁新的房间门也只是掩了一小半,凝神听着这边的动静。
怕她睡不好,又担心她吐。
还有三三两两不合时宜的思绪,偶然跑到晁新仰头呼吸时一收一缩的美人筋上。
辗转反侧,也不成眠。
凌晨四点,她打开手机搜索“宿醉的人应该吃些什么”,五点,起床小火熬一锅小米粥,六点,翻箱倒柜找蜂蜜。
六点十五,晁新醒了,向挽将蜂蜜水端进来。
“多喝水,最好将这杯喝完。”向挽把玻璃杯放到床头。
晁新用指关节压了压山根处,抬手把水杯拿起来,手有点没力气,第一下不太稳。
于是向挽坐到床边,伸手接过来,送到她唇边,略微倾斜。
温热的触感漫上来,晁新没急着喝,只抬眼看了看向挽。
然后抿了一口。
向挽怕她呛到,于是去厨房找了根吸管,像之前投喂豆浆那样端着,看她喝。
晁新的嘴角被她压了压,又抿住,但冷漠的眼睛有了温度,睫毛顺从地垂下来,吸一口,轻轻呼吸两下,再吸一口,没怎么说话。
很乖巧,向挽有一点喜欢她这个样子。
尤其是卷发乱了一些,衬着她苍白的脸,像牌牌床头的洋娃娃。
但她的温顺只在垂眼的时候,喝了两口,眼帘掀起来,又以姐姐的姿态看她:“不喝了。”
“还有小米粥,白水蛋,我听人说,还可以点一杯黑咖啡,但不晓得你是否喜欢。”
“不用。”晁新摇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别起来。”
“收拾收拾,不然晚了。”一动作,头就有点晕,像脑仁被剥离了,在骨头里一直晃。
“不去了。”向挽细声说。
“不去了?”晁新皱眉,反问。
“嗯,牌牌的时差没倒过来,昨儿两三点醒了两回,在客厅找糖吃。这会子估计刚睡着。”
晁新想了想,直视她:“所以你,昨天两三点也没睡。”
向挽没说话。
“怎么不睡啊?”晁新哑着嗓子,用软一些的语调,又问她。
向挽叹气:“怕你吐。”
晁新直勾勾地望着她,宿醉不是头一回,但是第一次,有人担心她彻夜难眠。
“向挽。”她缓慢地眨着眼,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