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口令。”周姨纠正他。
他很吃力地学舌。
“哎,表演啥绕口令哟,”娃带久了,人都幼稚了。小舅子嫌弃完,突然眼神一亮,伸出手来,手背朝上悬在席间,轻往下按了按:“晁老师不是配女神仙的嘛?年年都在放,那个声音火得很,好多人学着配音哟。”
“晁老师用那个女神仙的声音,跟我们讲两句,怎么样嘛?”他兴致勃勃地撸了撸表带。
“不方便。”晁新说。
“噢哟说话嘛,有什么不方便的嘛,就是表演表演,我们合作,也要看表演的呀,是吧?老胡。”周姨觉得她很不会做人,精细的眉头皱了起来,话也提高三分。
向挽看她,手还是随性地搭在筷子上,但耳背已经渐渐红了。
见她不想说话,向挽蹙眉,解释:“那是我们的工作,要有环境和状态的。”
“那平常表演一两句也不行?”大舅子不信,“我看你们上节目,都是主持人说来就来的喽,也没有说要什么环境嘛。”
他觉得,这两个看起来很傲的小丫头,就是不给面子。
冷哼一声,收了电视台的钱,就不管什么环境不环境,工作不工作了哈?也不过就是出个声,有好大个不得了的嘛?
从进门就摆谱。
晁新站起身来,拿起包,说了句“不好意思”,就撂下众人,带着向挽走了。
面面相觑,胡总锁着眉头看一眼小谭,小谭忙追出来,要拉晁新的手:“姐。”
“姐,饭还是要吃完嘛?合不合作以后再谈。”小谭没拉上,撵在后面。
“回去吧,谢谢你。”晁新呼出一口气,轻言细语地说。
但她的声音越是轻,小谭越知道,没戏了。
于是也不追了,在餐厅门口,看着晁新上了车。
在后排坐了会儿,晁新叫了代驾,代驾过来大概要十五分钟。
这十五分钟里,她望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灯,一言不发。
直到代驾上车,直到回酒店,她也没有再说话。
停好车,上楼,俩人默不作声地并肩走到酒店的角落,晁新撩了撩卷发,掏出房卡开门,向挽也跟了进去,要在她的房间里洗漱。
行李箱里翻找明天要换的衣服,拿出来,摊到沙发上,然后向挽就没动,坐在一旁,看着晁新。
晁新接了个电话。
应该是牌牌打来的,她的回答很温柔,隐隐带笑。
“嗯,我刚回酒店,之前在吃饭。”
“那你有没有认真吃饭啊?”
“没喝酒,我没有喝酒,你听我讲话,很正常,对不对?”
“早点睡,我明天就回来了。”
“知道,后天要家访,我会表现很好的。”
“你当然可以相信我。”
“好了,晚安。”
挂断电话,她把手机放在床上,然后坐在床沿,望着浴室的隔断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