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33了,你还这么肉麻地喊她的?”
向挽一愣,忍俊不禁:“不是,她叫做晁新,日兆晁,新旧的新,牌牌是……她的女儿。”
“嘶……”赵女士又倒吸一口凉气。
“有,有女儿?”她迅速开始头脑风暴。
“离异啊?多大了?跟前夫的拉扯有没有弄干净的,我跟你讲,这种事很麻烦的。虽然很多人说离婚了就没有关系了,但是有孩子呀乖乖,好多就拉拉扯扯的,毕竟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到时候为了小朋友成长,两边要一起出去玩或者亲子活动什么的,你就是外人了呀,而且你也不好说什么对伐?那也毕竟是爸爸妈妈呀。”
“再说我听你的语气,那小孩都懂事了对吧,后妈可是很不好当的啊,你要知冷知热要对她比亲闺女还要好的,不然人家说你刻薄她,街坊邻居嘛也会说三道四的。太殷勤也不好,外人看着你这么讨好,那肯定是小三上位咯,于心有愧嘛。”
“我跟你讲,你于叔叔那个老同事,五十了咧娶了个二十几的后妈,比小儿子大不了几岁的,他们单元就天天传,说她早上六点钟起来给小孩子煲汤,听在亲妈耳朵里又不舒服了,逢人就说这个后妈想取代她的位置。”
她搜肠刮肚地举例,倒没直说不认同,但就差把“再考虑”三个字写下来给向挽传真过去了。
向挽教养很好,没有打断她,等她说到口干,去倒水时,才悠悠然一笑,柔声道:“不是这样,并非她亲生的,是她姐姐的孩子。”
“哦姐姐呀,”赵女士喝一口水,“那姐姐去哪里了?怎么自己不带的?”
“我……”
向挽也不知道。
赵女士叽叽喳喳说了一箩筐的话,对比向挽的安静,将向挽对晁新单薄的了解衬得很可怜。
经历了家人事无巨细的操心,向挽才意识到,其实有很多应该讨论,却从未提及过的事情。
在开始一段感情前,她似乎本应该像赵女士那样,不厌其烦地问一问心里的那个人。
——你的生活是怎么一回事?你的过往是怎么一回事?我和你在你生命中属于什么样的阶段?它是一个意外,还是命中注定的开场?
她还想问更多,譬如说,在晁新眼里,有关于向挽的第一个“慢镜头”出现在哪里。
在晁新耳朵里,有关于向挽的一句“画外音”出现在哪里。
向挽没有经历过恋爱,但她爱过人,爱过两个,她知道当你放缓自己眼帘的开闭,把一个人微小的动作定格,拉长感受的时间和背景的光晕,那大概就意味着心动。
她也知道,当你望着一个人,脑海里不是现在,不是此时此刻,而是用好似穿过了时间荒漠的话语来与之相逢,那一刻,可以称之为永远。
她总觉得,自己和晁新的这一路,特别顺理成章,特别水到渠成,但她不知道自己隐隐约约的不安究竟根植于哪里。
大概是源于不够了解。
她甚至都没有和晁新同步过,彼此眼中,关于这段感情的来龙去脉。
第66章
但这次向挽没有去问晁新。
恋爱中的人通常有一种奇怪的执拗,许多潜意识里认为无伤大雅的事情,我们可以坦率得像一个善于沟通的大人,但只要你真正在乎的那一样,但凡是你觉得有可能伤筋动骨的那一样,它的到来往往像病毒携带者,伴随着回避、遮掩、口是心非。
向挽想等晁新自己跟她说。她就想看一看,晁新什么时候才主动对她说。
很多事情不能细想,譬如说有时候在感情里,我们有时会猝不及防地计较公平不公平,向挽偶尔也会想,自己跟晁新说了那么那么多的事情,包括她之前并不丰富的恋爱史,包括她为数不多的好友与亲人,包括她李朝的生活和家庭,可对方呢?
很难说服自己,获得了公平的待遇。
不过向挽也有一个优点,她很少矫情,而且她总是非常体谅他人。
也许晁老师有什么难言之隐,她的时间还很多,她愿意等她敞开。
日历撕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