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议”和“晁新”两个字连在一起,向挽就已经感到难过了。
因为她想起之前晁新跟她说,自己解约时被营销号带节奏,几乎没迈过去这个坎。
当时听到这句话的向挽,从未想过,下一次营销号里关于晁新的争议,是自己带来的。
滴滴答答的时钟走过九点,别墅安静得像被mute掉的麦克风。
由于分班竞演的录制拖拉到了很晚,节目组甚至没有再拍VJ跟拍别墅花絮。麦克风在回程前就全部拆掉,16位导师和选手带着一身疲乏准备睡个好觉。
新一轮的分班结果明天才公布,但大家都大致心里有数。
由于晁新捞的这一手,向挽应该还是留在了A班,而冯果和舒秦稳坐钓鱼台。
洗完澡,晁新穿着睡裙,把卷发挽上去,拧了个松散的丸子头,然后倚在桌边,看群里听潮工作室另外两个小萝卜有没有消息。
平常冯果会在里面叽叽喳喳,发一些表情包什么的,舒秦偶尔回两句。
今天也不例外,晁新滑了几下,忽然听到敲门声。
“进来,门没锁。”不是冯果就是舒秦,晁新没有回头。
但她从脚步声里听到了不对,侧脸一看,是向挽。
她安静地垂着缎子似的长发,脸庞像月色一样皎洁,穿着白色的家居服,出现在门口,好似一个将醒未醒的梦境。
“挽挽?你怎么过来了?”晁新往她身后看了看,没有人领着她。
“冯果给我开了门,就回去了。”向挽说。
这么晚出现,应该有事要谈。晁新让她进来,坐在沙发上,自己从吧台找了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向挽接过去,但又放到小茶几上。
晁新居高临下地看了她几秒,然后长腿一弯,坐到另一个沙发上。
她听见向挽开门见山地问她:“为何要给我打高分?”
猜到了,晁新纤细的胳膊搭在扶手上,指头轻轻一拨不太牢靠的丸子头,卷发就垂下来,簇拥着她诱人的脖颈。
“因为我不觉得破音是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吵架情绪上头以至破音非常非常常见,它并不是一种不真实的状况,也不算应该完全排距在表演之外的状况。”
“我会觉得,情绪比较重要。”
晁新不紧不慢地说。
“可是,”向挽望着她,“赵老师说,表演毕竟不是生活,表演对我们来说,是高于生活的艺术创作。在舞台表演上,我们应当展现控制声音的能力,破音会破坏表演整体的流畅度。”
“很有道理。”晁新俯身拿了一个苹果,眼神询问向挽吃不吃。
向挽没答,晁新拿起水果刀,用消毒纸巾擦了擦手指,然后熟练地削皮。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艺术是由观众来评判的。”
向挽的眉心拢起来,不解地望着她。
小鹿似的,可爱极了,晁新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破音和破音是不一样的,在你破音的过程中,我观察了现场观众的反应,如果观众真的出戏,是会有惊讶,诧异,甚至是,笑声,难以克制的笑声,本能反应,观众自己也未必能意识到。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更不会给谁面子。”
“但你表演的时候,有一点骚动,然后是安静的紧张,这说明,观众并没有出戏,他们还沉浸在你的故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