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贺洗尘头疼地按着额角。
李惊风骄傲地挺起胸膛:“怎么样?”
贺洗尘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马车——金丝楠木雕刻成的车架在阳光下金光闪闪,高调奢华,一匹器宇轩昂的黑色战马打着响鼻,头上系着缰绳,拉风又显眼。
寻常勋贵人家也见不到的战马竟然被用来拉车,简直暴殄天物!
“阿父寻思着还是要有些派头才好看,我家不易这么金贵,可不能让人冲撞了。”李惊风拍了拍马儿的头顶,“此马名唤迦楼罗,若是想去跑马,绝对不输人!你那匹从山上带下来的骡子就不要再用了。”
贺洗尘看着他自得的小模样,无奈笑道:“我与春香一块长大,感情深,它脚力也颇好,不会误事。战马难得,对儿子来说却是鸡肋,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它去战场上厮杀,在我这只会让明珠蒙尘。”
“我家不易要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只有别人配不上你的份,哪有什么明珠蒙尘。”李惊风实在太过理直气壮,让贺洗尘不禁默默地害臊了一下。眼角余光瞥见林沉舟已经配合默契地从后门拉出骡车,便匆匆道:“阿父便放心吧,从来只有我欺负人的份,别人想欺负我,还要再修炼上一百年。”
他也猜得出李惊风的心思,无非就是以为他在国子监受辱了呗。
开玩笑,他要是被几个小屁孩欺负了那就真混不下去了!丢死人啦!丢死人!
不等李惊风拦住他,便一溜烟跳上春香后面拉着的板车,拍着林沉舟的肩膀催促道:“快走!”又喊道,“时候不早,再说下去恐要迟到,阿父,我们先走了!”
李惊风阻拦不及,望着车轮扬起来的阵阵尘土长吁短叹,只能吩咐人将迦楼罗拉到后院的马厩里好好养着。
“呼——总算消停了。”贺洗尘松了口气。
林沉舟瞥着那还搭在肩上的手指,感觉自己的肩膀好像麻了半边,没法动弹,只能动了动,别扭地说道:“少爷,你小心坐好。”
贺洗尘便懒散地半躺在板车上,一只手翻着今日的功课,道:“不知道国子监的先生怎么样?”昨天他只被领着参观了国子监,里头的教谕人都挺好,就是祭酒好似有些不喜欢他,连见一面都不愿意。
不愿意就不愿意吧,他乐得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