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百晓叹了口气,道:“你不晓得,不知道我的苦啊!”
陆未晞好奇地问道:“蔺前辈有什么难处?”
“你说我到临安,能不回岐枝馆述一下职吗?”蔺百晓用手心托着下巴,闷声道,“岐枝馆里个个都烦人得紧!……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我也是「烦人精」里的一个。每次回去,少不得要过五关斩六将,把嘴巴说干了才能走人。字迹不清楚,记叙不明朗,拜拜了您呐,回来再写一遍!关键是还没钱拿!”说到这,他义愤填膺地狠狠拍了下船舷。
贺洗尘啧啧地摇起头,甚为怜悯地说道:“蔺施主下船后便去忙吧,无须理会我们。贫僧会带这几个小孩先去苏堤映波桥游湖,再去花港观鱼,还有楼外楼,想必吃食都很不错!”
他每说一个,蔺百晓的腰就弯得更低,几乎要把脸低到江水里去。
“在下会给蔺前辈带一份西湖醋鱼!”陆未晞倒是良知未泯,一板一眼道。
繁华的临安渐近,码头上的货船正在卸货装货,栈桥上许多人焦急地左看右瞧,找到自己等待的人后便使劲地挥着手。
倚春楼的画船逐渐靠岸,一艘货船从后方驶了上来。贺洗尘耳朵微动,忽的搂过贺时晴的肩膀,一只手提起何妨飞到甲板另一侧。
与此同时,画船顶楼猛然炸开,桌椅的残肢断腿四飞,林和犀被木屑刮了一下,哇哇大叫:“臭宝镜!你竟然抛下我!”
面对他的指责贺洗尘只双手合十,嘴角带笑念句“阿弥陀佛”。
甲板上的人群早已作鸟兽散,跳河的跳河,躲进船舱,只剩下贺洗尘几人有恃无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楼上的沈明镜一把长剑耍得密不透风,三昧和尚手持两根铁棍,招架之间铿锵作响。
“沈明镜!你不要欺人太甚!”
雪亮的长剑在日光下晃过贺洗尘的眉眼,只闻得那剑客说道:“我就是欺人太甚,你又想怎样!老东西,偷人家东西还有理了!”
哇哦,厉害厉害。
贺洗尘在心里给他鼓鼓掌,两人已从破败的顶楼打到甲板上,所到之处摧枯拉朽,难以立足。
“不愧是华山派新秀。”蔺百晓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