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和格欧费茵头上的白头发比土罐子里的细盐还要多,他们相视一笑,却比满怀心事的年轻人爽朗明媚:“那就做掉他!”
死里逃生、饱经风霜的先生与女士,绝没有轻生的念头,甚至比谁都更执着于这个贫穷、苦痛的世界。
这下子轮到安德烈和福波斯发愣了。
“呜哇~~~”安德烈真心实意地惊叹道,“又酷又帅!凶残又果断!”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是你们侍奉的神明要你们死呢?”
福波斯不禁皱起眉:“过分了。”
安德烈置若罔闻,只笑着望着两个年迈又弱小的人类。
“深奥。”格欧费茵沉思道。
“微妙。”格兰特也应道。
“这个假设并不成立,因为神明的存在无法证实。”
“即,他是「无」。”
两人一唱一和,竟有些默契。
话题越来越往禁忌的深渊滑去,偏偏没有人中止,也没有人愿意中止。在神圣的歌声中,四个叛逆者将危险的论调宣之于口。
“但异端也无法证伪神明的存在,也可以说,他是「有」。”庄严肃穆的福波斯神父撇了眼贺洗尘的背影,压低声音,不疾不徐地反驳道。
“诡辩!”安德烈似笑非笑,银白的发丝搭在肩膀上,将阳光切割成锐利的斑块。
“田野的小麦能够果腹,手中的长剑能为战争带来胜利,雨水滋润万物,夏日温暖大地,这些都是切切实实可以亲眼所见、触碰感知的实物,所以人类崇拜太阳,崇拜武力。除了这些,凌驾于尊严之上的,无法被证实的只有「神」。既然他不肯留下一丁点痕迹,要么高高在上的神是如此大公无私,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