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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已经察觉到简守投过来的视线,却并没有做出回应,他只是抬起韩陶陶的下巴,十分随意地低头吻了上去,像是安慰也像是在宣誓主权。

韩陶陶攥着衣角的手指猛然收紧,连肩膀都在细微的颤抖,并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卑微的爱慕,他想回应却觉得自己不配。

所谓的救赎,多么的可怜。

简守漠然地收回视线,原来合作愉快是这个意思,他们的敌人是同一个人,而有能力漫天过海,将梁泽掉包送到这里的就只能是这个男人了。

原来自己也并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变数,改变了他人人生的走向的还有这个男人,简守记得几年后的韩陶陶本来会死在会所里。

有人生来享福,有人却生来受罪,一场人生从未活过自我。

韩陶陶就是这样的悲剧,男人的手指在少年小巧的耳垂上磨蹭,他会教他学会恨。

拍卖席上的灯光暗了下来,简守重新将视线放在了“牢笼”中梁泽的身上,游戏开始了。

戴着皮质面具的调教师推着道具车走近梁泽,车轮骨碌碌的声音像是碾压在梁泽的心脏上,黑暗无限放大了他的恐惧。

噩梦,从未这样的漫长……

简守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残忍的手段施加在梁泽的身上,此时的梁泽像一具挂起的腐尸,在众目睽睽之下陈列,等待风干。

内心中腐臭恶心的黑雾越来越淡,最后只剩下灰色的一团笼罩在心间,却永远都不会消散。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殷重给他发了一条微信:回家吧。

短短的三个字还带着规整的句号,却泄露出他的不安,简守像是束缚不住的流云,下雨或是晴朗,最终都会离他而去。

简守没有回复,将手机在食指与拇指之间旋转了两圈,他侧目看到那个男人牵起少年的手带着他从隐蔽的侧门离开了,而少年一直痴痴地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差点绊倒。

时间要到了吗?简守收起手机站起来,也从侧门离开了,被遗留在绝境中的梁泽,除了继续偿还罪孽,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