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瓦红柱的正堂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砖砌的台基之上郑尚书双手而背,一席紫袍,腰间佩有金鱼袋。
郑尚书一副高官之像,仪表堂堂,天庭饱满,朗目高鼻,虽不是一介武夫却给人虎步生威的感觉。想来,郑家大郎便是得了此遗传,自然也成为了长安城中令人啧啧称赞的美男子。
夏宗易刚想上前作礼,却被郑尚书制止了。
“不必多礼了。”郑尚书抬手请夏宗易进入正堂,笑着说道:“夏卜师能赏脸来,已是吾之幸。”
夏宗易从未见过这样的郑尚书,以如此亲切的口气与自己说话,还是头一回。从前曾骂周卜令“貌似田舍汉”的那个郑尚书,如今嚣张之气消减了许多,竟看上去有些平易近人。
“郑尚书言重了。”
夏宗易不敢掉以轻心,还是作了礼才随着郑尚书步入了正堂里。
郑尚书将下人打发走之后,独自坐在一架巨大的紫檀屏风前。方才夏宗易在正堂外闻到的香气,便是这道屏风散发出来的。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郑尚书对夏宗易开口道:“想必夏卜师也听闻了坊间流传的关于我儿郑之恒的事情了。”
夏宗易点头,而后又尴尬的笑着说道:“不过是路过时听到过几句,不曾在意。”
“在意也罢,不在意也罢。”郑尚书说:“今日请夏卜师来,便是为了之恒之事。还请夏卜师出手相助,事后我有必重谢。”
夏宗易听到郑尚书这般郑重的说,便立刻起身说道:“某微才,如有可尽绵薄之力的地方,我一定倾力相助。”
郑尚书见夏宗易如此表态,终于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夏宗易身边,拍了拍夏宗易的肩膀,示意其落座。随后,便将这段时间发生在郑府的事情,对夏宗易道了出来。
从郑尚书的表述中,夏宗易可以得知郑家大郎郑之恒,确实如坊间流传的一般,已经病入膏肓命在旦夕。但其中的缘由,却似雾里看花,令人捉摸不透。
而这一切,都要从几个月前的上元节说起。
玉漏银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明开。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