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惭愧,某会的不过是一些趋吉避凶的术式,都是些雕虫小技罢了。”夏宗易说道。

其实,夏宗易自己知道,郑夫人说的那些话并非虚言。此时自谦,完全是出于小心行事而已。若是不知事情的原委便顺着郑夫人的话,承认了夏家自古便是代代习得阴阳五行的道术世家,很可能会将自己陷入困境。

“夏卜师不用谦虚,”郑夫人说:“我们也是知道的,夏卜师行事一向低调。只要你可以救得之恒一命,郑郎一定会重谢的。”说完向一旁的郑尚书使了个眼色。

“这个自然。”郑尚书接着夫人的话,说道:“像夏卜师这样的人才,只是区区从流外三等官,简直就是屈才。只要你能治好大郎,我定会向太史局力荐,至少可保你官升正七品。”

夏宗易听到郑尚书的一席话,立刻坐不住了,起身婉拒说道:“不不不,郑尚书抬举了。某对现在的官职很是满意,还请郑尚书让我继续留任太卜署即可。”

见夏宗易对升职之事并不感兴趣,郑尚书和夫人也很为难。

“那,那你想要什么?”郑夫人问道。

“夫人不用担心,某什么也不要。”夏宗易答道:“还请夫人将郑大郎的情况如实告知,我便一定尽力相助。”

郑夫人听夏宗易这么说,内心极为感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了点头。

“夏卜师请坐,”郑夫人说道:“我这就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细细讲给你听。”

自从郑之恒不吃不喝几日之后,郑夫人妥协了。她与郑之恒商量,如果将庭院之门再次打开,便要按时进食。

郑之恒也妥协了,同意了郑夫人的提议。

就这样,从上元节到现在,过去了五日。已经在半昏迷状态的郑之恒,终于喝了半碗热粥。

也从那天起,无论早晚,郑之恒都不让任何人再关上那扇面对着庭院的门。

而他自己也仿佛着了迷一般的,只要醒着便侧身躺着,呆呆的看着那庭院。常常一看便是一整日。

要说着庭院里可是有什么稀奇之物?郑家人自是不觉得。

若是珍奇异兽,或是黄金宝藏之类的东西,那断然是不可能的。唯独称得上稀奇之物的,便是那武惠娘当年赏给郑尚书的樱花树苗,如今已长成了一棵花冠满枝头的大树了。虽然此树确实是稀有品种,但这棵树也已在此二十一年,是郑之恒从出生看到现在的东西,从未见有过任何古怪之处,自然也从未觉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