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寒江看着儿子年轻英俊懵懂无知的面容,恍惚想到,自己此生最得意的孩子竟就要被那帝姬生生磋磨了么?
他才十八岁!
正是好年纪啊!
他刚立了功啊!
列祖列宗在上,我钟氏要亡了么?
钟朔见父亲神情悲悯,只得咳嗽一声,正色道:“父亲也发现此次战事颇有蹊跷?”
钟寒江收了心底的痛楚,也道:“正是,那日我随沈昱深入草原腹地追击戎狄大部,行至一半却发现事有不对,按理说,若前方逃兵人数众多,地上丢弃的盔甲不可能连人数的一半都不到,我察觉情报有误回禀沈昱却遭他阻拦,我身无虎符无法调兵,只得加快速度追击。”
“待追上前方逃兵,果然大部兵马不在,我才得脱身去寻你。”
钟朔道:“那日,通传情报之人乃是沈昱亲兵,且,我所率兵马所得干粮只有三天的分量。”所以那一战,他险些力竭丧命,战场上血流成河,手下之人所剩无几。
钟朔很确定:“沈昱欲至我于死地。”
钟寒江一拍桌子,恨道:“沈昱这厮!打的好算盘!假造情报,待你殒命之后再带领大军回防,自然能够杀得狄人片甲不留,到时候只一句有误便可推得一干二净!”
钟朔无奈安慰道:“父亲回援及时,儿子并无大碍。”躲过这次,沈昱便几乎没有机会除掉他,在京中他尚算安全。
钟寒江道:“只是不知我钟家何处得罪了他,他竟要下此毒手。”
钟朔道:“我亦不知。”
只是他手下的士兵却白白枉死,何其悲凉。
“罢了,你先回去看看你母亲吧,分离一月,她定然想念你,帝姬之事,看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