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他在松烟身上花的心思,单说在朝堂上,也是够累人的。
萧珙刚入朝没多久却不幸没赶上好时候,隆德帝跟沈昱博弈,酒色填了脑袋的皇帝和手段卑劣粗暴的武将能斗出个什么花来,无非是今日你压我一头,明日我阴你一下,萧珙作为局中棋子,被腾来挪去,其中心酸,文武皆知,就连萧玖赏花时触景生情想起他来也要遣人送碟子点心慰问的。
萧珙得了隆德帝的示意与萧玖的指示在户部大展拳脚,拔了不少官员,近日更是开始主持着重修近三年来的账册,沈昱憋了一口气没法动他,只是库中先前的亏空刻意没填,给萧珙留了个坑,直到这一轮校正开始萧珙才察觉,却为时已晚。
细算起来这事还出在萧珙入了户部之后,当时刘祊已被下狱,整个户部一时只有萧珙掌事,种种证据皆指向萧珙,由不得旁人不信,可以说是如何也无法辩驳了。
无奈萧珙只得砸锅卖铁地将自己全部的家当拿出来填上了亏空,从此一穷二白,全靠宫里养着。
不过到底还比钟朔好一些。
自从宫中说了一回话后萧珙与钟朔也渐渐有了私交,萧珙武艺尚可,便常常与钟朔在校场切磋一二,一来二去的也算知交好友了。
萧珙为户部贴补一事钟朔也知道一些,他自己想着尽力帮上一把也好,便默默开了自己的私房钱小盒子,发现非常寒酸,又默默放弃了原来的念头。
难过……
恰逢忠亲王的孙女成婚,萧玖身为帝姬去见礼,钟朔军中有事未曾一同前去,待他回府时萧玖让人来说他进宫处理些事情,今夜宿在宫中,不必等他。
钟朔随意拿了本书看了会儿,不觉已到深夜,他估摸着萧玖大约不会回来了,才熄了灯。
他们平常睡的千工拔步床确实太大了些,钟朔一个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后他蹭到萧玖惯常睡的位置躺了会儿,一点风顺着没关严的窗户吹进来,掀起纱帐的一点边角,有些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