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毫无品味的潮流还一流行就流行了几千年,就连自家往日没个正行的老爷子都习惯性的扯出了一张仙风道骨正义凛然的脸,说起了迂腐聱牙的酸话,风少爷观之觉得颇为伤眼。
每日里被木板脸围绕着,一耳朵之乎者也的风凌只觉得生不如死。睚眦必报的风少爷忍无可忍的开始招猫斗狗四处惹嫌。直弄的一时间年轻一辈中皆是对风凌的怨声载道。
年轻人虽大部分都是硬压着自己活跃跳脱性子,怒气上头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却也有真正经的怪胎对风少爷的作弄毫无反应。
少林寺的月尘法师算得上是其中最不为所动的了。他就好似屏蔽了自己的感官似的,对风凌的逗弄说得上是不假辞色的近乎漠然了。只客气疏离的应对风凌言语上的撩拨,要是真惹的烦了便彻底的无视了风大少爷的存在。
第一次碰上这么一块顽固不化的硬石板,风凌只觉得自己早已熄灭的纨绔梦想重燃,并歪向了不一样的方向。
……
半鹤觉得自家少爷最近十分不对劲。
近日来九云泊上的雨雾从未散开过,就好似整个九天湖的湖水都倒灌上了天上一般。雾霭蒙蒙,银丝缠绵不断,掩于其中的九云泊更似仙境。
本该是让风少爷感到烦躁的天色这次却出人意料的没有影响到他。风凌这几日一反常态的一副心情愉悦的模样,却让下人们做事更战战兢兢,唯恐行差步错。
毕竟阴雨天里好心情的少主,那简直就跟冬日里的结冰的九天湖景一样稀有。
半鹤每日里便见着自家少主哼着曲子起身,眉眼弯弯的用膳处理公务,偶尔去一次练武场下场练练手指导一下门中弟子的修炼,甚至在日暮时分时还翻身上了阁楼屋顶看着雨幕小酌一杯。
尽管风家在屋瓦处处刻了避雨的符文,雨水也淋不到风凌身上,但也十分的骇人听闻了。
若非是现在中陆灵力稀薄,仙法式微,撑不起大多数的古法大阵,半鹤几乎要以为自家少主被不知名的邪修夺舍了。
他惴惴不安凑到念夏旁边,看着坐在桌案旁拿着公文对窗外微笑的风凌打了个抖灵,“念夏姐姐,少主这是怎么了啊?”
大侍女瞥了愣头愣脑的小书童一眼,再不作声色的瞟了眼周身气场与窗外春色融为一体的少主,神色莫测的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成年男子么,每年总有那么几日。”
见半鹤仍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她满脸慈爱的抚了抚他的木脑袋道,“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懂了,少主的心事哪里的我们可以随意揣测的。昨日少主布置的课业可是写完了?写完了就主动些给少主看,趁着少主心情好还可指导你几句。”
半鹤迷蒙的点点头,拿起一旁小几上散落的书页小跑去了风凌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