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自己方才与月尘用饭时,他那句被自己硬生生打断的话,风凌嘴角微弯,点了点头,算是认下了。
只怕他当时,便是想要与自己说说今天去暗阁说了些什么吧,他念头一转,突然想到半石方才的话。
——月尘法师问询的,是关于少林寺慧真法师的事。
情绪突然又沉了下来,方才的愉悦中掺杂了许多复杂的情绪,酸涩、无奈、愤怒与悲伤从这个名字在心窍处敲开的缝隙中流了出来,这个跨越了无数时光的名字,拂去了上面的浮尘,静悄悄地落在了人的眼底。
他应该是知道了。
风凌喝着有些微凉的茶,嘴里觉得有些没滋没味,看着半松欢欢喜喜地去办自己方才吩咐下来的事,再将在自己面前的半石差去监督半鹤的课业。
待到屋中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他才慢慢站起身,走到窗前,眺过眼前层层叠叠低矮的房屋,放空了自己,目光涣散着看向远方,一言不发,一直站到日落西山,夜色静谧才离开。
剩下的三日里,风凌几人并没有怎么出客栈门。
已经知晓了能够知晓的要事,出门与否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更何况明夜镇内鱼蛇混杂,若是惹上了麻烦事,那才叫人心烦。
是以,风凌摸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棋盘,每日里去寻月尘下个几盘棋,再将自己之前拖欠的佛经给抄完,倒是结结实实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三日后,清晨。
月尘从蒲团上睁开眼,静坐了一会后,便起身洗漱,换了身之前风凌就为他备好的玄色衣袍,出门前拿起了放在玄关处的斗笠戴好。
一打开房门,就看到身着红衣的青年正手拿着一副面具笑吟吟地站在他房门前,显然是在此处等了他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