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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怎么来看,不轮个人审美喜好,原主的长相放到任何朝代都是人群里最浓墨重彩的那一抹存在。

所以在看到唐诗于梦中眉头拧着面色潮红的娇弱模样时,刚走到床前的严子墨也蓦地愣住,眼里略有惊艳之意。他想,幼时再村里看大戏时所说的娇人玉娥病态美怕是也不过如此。

窗外虫鸣噪噪,烈日高悬,微风自窗外拂过留下些许的微凉,屋内却是一片宁和静好,就连时间都跟着慢下来了。

一瞬间,什么朝堂之事,兵营杂事,都从严子墨当时脑海中刨除。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床上那身形单薄的病弱女子。

一开始他竟真是这么厌恶唐诗的吗?严子墨知道自己不是。那时他初初崭露头角,朝堂上比他年长官位高出一截的都只当他是莽夫一个,没甚大智,而居他之下的也是当面讨好他背后示以白眼。

当德高望重的老国公向他抛出橄榄枝,暗示着要把自己貌美如花的掌上明珠嫁与他之时,他也不是没有心动。

娶了唐诗,一能抱得美人归,二来朝堂之上他也会有一席之地。因此,哪怕他明知国公之女如何娇纵何如跌破世人眼镜,严子墨也想抓住这让他获得权势的最快的机会。

然后,新婚之夜,人生四大喜之一的重要日子,他却着了一身喜服被那人关在婚房外,听了极其美貌的妻子对他的一切污言秽语,受尽了外面世人对他的挖苦嘲讽。

清晨露正浓时,严子墨一把扯下胸前的红绣球,胡乱得地擦拭着脸上的霜,而后严子墨挪了挪已经站得发麻的双腿,缓慢而坚定地转身离去,眼里只有一片漆黑可怖的恨意。

那时他才知道娶了有权有势的国公之女,竟然会让他更低人一等,仰仗岳丈大人的鼻息而活,只会让人更不耻。

权势,权利和势力,还是自己流汗流血拼出来得好。笑他是莽夫又如何,笑他娶了城里最放荡大胆的女子又如何,待他踩到他们头上之时,那便是出人头地之日。

他相信……这样的日子很快了。

梦中唐诗似乎也睡得并不安宁,眉头一会儿扭成丑丑的八字形一会儿又舒展成一条直线,嘴角还恹恹地下垂,看来是病得确实不轻。

严子墨俯下身,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就两眼紧盯着唐诗一翻身显露在头上的一撮呆毛,翘楞楞的,看起来柔软顺滑。

好像他幼年时养在猪圈里的小乳猪的尾巴……他从学堂下了学回来还有拿枯草逗弄那蜷成一团的小尾巴。

“嗯……”突如其来的一声让严子墨伸出的手生生停在半空中,尴尬地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