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吹过,带过了谁的叹息,谁的悲悯。软轿里,女子手里的喜庆的红绢晕了一片,这滴泪,又是为谁为流。
天和二十九年夏末,静怡公主嫁到南边楚易国还不足一整月,老皇帝病逝,长眠于明贤宫,去世时,几位皇子都不在身旁,只有贴身侍卫,太监太医几人。
第一道圣旨传到将军府时严子墨携唐诗二人正在树下捉一只误跑进来的猫儿,严子墨还未来得及接旨便被宫里的人请上了车,走时他摇了摇头,只留了个眼神给唐诗,好叫她安心。
“娘子勿急,晚膳前,为夫必归。”
只来得及留下这一句,那人今早还是由她亲手系好的衣袍便一闪而过,消失在飞驰而过的马车里。
“相公……”
唐诗被宫里人看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严子墨进了马车,又哪里有不急的道理?偏偏这时候不知匆哪里钻出来,什么消息也不知,只看到自己儿子被“押”了车的婆婆还要咧着嘴在她耳边哭嚎,唐诗右眼皮一阵地跳,这不安的心里是更乱了!
没有任何预兆,这么突然地召严子墨入宫,莫不是,莫不是……严子墨谋逆一事被皇上知道了?
想到这里,唐诗因着急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心道不好,遂连忙失声喊了黑虎。
“黑虎,快备马车!去国公府!”
如若真是谋反一事暴露,她定要想尽办法保全严子墨,她是绝不会看着他出事的!
从踏进宫里的那一刻起,严子墨便察觉出了周遭的那股严肃,异常沉默的气氛,严子墨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人,对于一些异常的事,他总是格外敏感。
来时路上他就在想,难道是自己太刚愎自负了,真的估错了大皇子的打算,将自己置于生死两难的境地,又或者是老皇帝不放心于他,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
和唐诗想的一样,严子墨担心的也是他策划谋逆一事被老皇上得知。
严子墨眉头一拧,脚下步伐一滞,看着脚下的门槛却未再迈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