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老师挥手说:“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吧。”
保姆说那可不行呐,我们家就这华山一条路,给您堵上了,林总和小徐总怎么回来呢?
于是刚才还要死的林雁行一骨碌从陈荏身上爬起来,接过管老师的车钥匙,两把方向盘就将车拐过去了。
“……”陈荏感觉孩子毕竟年轻,恢复得挺快!
他仰头看林雁行家的改良中式豪宅,一时间五味杂陈,如冰炭在怀。
逃避没有用,他在同一个下雪天被命运的激流冲到了这里,而他的上辈子人生就是从这里彻底滑落悬崖,在谷底摔个稀巴烂。
之后他花了十多年捡拾碎渣,慢慢粘合,深夜回想,还是觉得林府并非他的福地。
可林府本身占据的是一块风水宝地,试想十多年前在市中心的湖边拥有一个占地两三亩的院子是什么概念?那真不是一般土豪,况且这院落只占老林家不动产的几十分之一。
他记得这屋子里面也偏中式,摆放着好些状似古拙其实贵得要死的黄花梨,因为林总他老人家喜欢。
他还记得林雁行的房间在二楼,是个五脏俱全的小套间,外间书房,里间是床,还配有衣帽间和卫生间……
还记得上辈子是为什么过来吗?
……是了,林雁行外出比赛缺课,英语老师让他帮忙带作业,他本来送到就走,但林家保姆邀请他进去喝茶吃点心。
下雪天,他没吃午饭,又冷又饿,不自觉就迈进去了,那屋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对他产生了极大冲击。
他没见过那么细致精美的家具和摆设,踩到绵软华贵的地毯吓得一跳,只敢贴墙角绕着那宝贝移动,又差点儿碰翻黄花梨条案上的一只瓷瓶,几乎要哭出来。
他在厨房里坐了不到五分钟,小心翼翼地吃了两只牛角面包,林雁行就回来了。
那时林雁行远不如今天热情,但还是很好相处,不介意他的落魄样儿请他上楼去房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