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行完全慌了,他发现他妈受伤后都没这么慌!
心痛,疼惜,揪心,怜爱,歉疚……所有的滋味翻涌上来,最后统统化成了愤怒,针对自己的。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啊?!”他甩下那件无辜的t恤,炸裂出声,“我不想你来啊!”
陈荏牵动了一下嘴唇:“这是皮外伤,不会死人的。”
林雁行知道。
他也知道他妈的情况更严重,优先等级更高,可他妈不用在三天之后高考啊!
他不爱哭,这可会儿居然泪光盈盈,陈荏是他的心病,陈荏伤了就是他的心伤了,一颗肉长的人心能抵得几次?
他舍不得!
“你气死我了,”他抽鼻子,“你不听话……兔崽子……”
“我不来能找着你吗?”陈荏无力地说,“别嚷嚷了,上去喊人。”
想了想又改口:“不喊也没事,我的头灯掉在岸上了,小徐总看见会过来的。”
他落下头灯原本是失误,现在反倒省事儿了,而且那灯上有发声装置,每隔几分钟会响起短促的蜂鸣,在这嘈杂的雨天里仍有一定穿透性,以小徐总的机灵会发现的。
林雁行将手电竖着放置在一块岩石上,周围堆砌鹅卵石固定,让雪亮的灯柱笔直向上,并且调至频闪。
灯光闪动才能提示他们所在,否则当光线在上空漫反射后,救援者可能会以为那是远处的天光——大城市周围从来没有真正的黑夜。
林雁行决定等待十分钟,如果救援还不到,他便上岸找人,现在他不能丢下两个伤患。
陈荏抱着膝盖蹲在方明明脸侧,他和林雁行商量过了,决定一寸都不挪动伤者,这是最保险的做法,如果运气好,方明明在溪水涨到脖子之前就能获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