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间歇性失眠,也总不吃药,今晚失眠了,他盯着黑暗,大脑一片空白,死死攥着被子的指尖泛起青白,虚汗爬满了脊背,他抿着唇,突如其来的恐惧从他的神经末梢开始蔓延……
开始了,又开始了……不行,停下来,要停下……
他一把掀开被子,滚似的翻下床,哆嗦着拉开床头柜抽屉,摸到最里面的药瓶,倒出几颗来,也不喝水,直接咽了下去。然后,又开始找安眠药,他不记得放在哪里了,他按开床头的灯,神经质地拉开一个个抽屉,急躁地找药。
看到了,是那个,那个白瓶。
他吃下药,接着,开始冷了,他把自己蜷起来,慢慢倒在地上,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冷,太冷了,要受不了了……
他指尖碰到床沿垂下的被子,发力扥下来,裹住自己,不冷了,不冷了,睡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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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算舍得来了,我还以为又要被你放鸽子了。”宋洋穿着干净整洁的白大褂,放了瓶口香糖在肖贝面前的桌子上,乐呵呵地说道。
“你总喜欢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肖贝倒出两粒放进嘴里,他问过宋洋,为什么每次都要他先吃口香糖,宋洋说这是心理医生的秘密,不肯告诉他,他也懒得百度,“你每天那么多事,哪有时间总想我?”他笑着问。
宋洋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我每天的事就是想你们的事,你们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啊。”宋洋喝了口咖啡,“怎么样最近,挺忙的吧?”
“嗯,刚进去什么都需要学。”
“总裁助理是吧,你们总裁怎么样,好相处吗?”
“就那样。”
“没关系,跟我说说呗,”宋洋看他不太愿意提的样子,“他多大年纪啊。”
“不到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