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拥有一辆绿色的自行车。”
傅远山笑着问:“为什么?”
“因为小时候邮递员就骑的是那种车子,”肖贝手里捻着一根狗尾巴草,说:“我那时坐在这里,每天等那辆绿色的自行车,后面挂着两个大大的包,里面装满了信件和报纸,从街的这头骑过来,把东西放到报箱里,再骑到街的那头。”
“他好像可以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我也希望像他一样离开吧。”
“是啊,”傅远山拨拨他的头发,说:“这地方也太荒凉了,想找个地儿喝酒跳舞都找不着。”
肖贝笑了,说:“想跳舞还是有地儿的,找个广场就行。”
二人聊了很多,小时候那个沉默寡言、形容冷酷的小男孩又在肖贝心里走了一遭。
每天总是起得很早去外面坐着,有时阿姨集合吃饭他也不理,一坐就是一天。看着脏乱的街道,来往的行人,身后的门里是福利院小朋友们做游戏的声音。夜晚一来,街上有时会有大公鸡跑来跑去,还会有爷爷在街边下象棋,他看看鸡,看看下棋,阿姨再把他揪回去吃饭,然后经常会有小朋友不小心把饭扣出来,或是因各种理由叫嚷着,或是大哭的、大笑的
心智不全的、四肢不全的孩子们是他所接触的同龄人,他有时会帮阿姨收拾那些狼藉,有时又会毫不留情地把饭扣在他们头上。
曾以为浅淡又无趣的记忆,跟傅远山讲述时却还是能发现很多槽点,那人笑得停不下来。
最后,本来是一段平淡的往事,两人在台阶上笑趴了。
说出来,好像觉得也没什么了,不愿回想的灰暗经历,能有一个人可以嘻嘻哈哈地讲出来,他知道傅远山的用意。
傅远山听得五体投地:“你小时候也太猛了,我不该雇你当我助理,应该雇你当保镖,打遍校园无敌手啊。”
肖贝勾着嘴角,“反正就是这么个人,你知道了吧。”
傅远山笑着揽住他,说:“你看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好的不好的,都经历过来了,以后没什么过不去的事儿了,就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