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阳用力眨了眨眼睛,仍看不清是谁在说话,奋力挣扎着要爬起来。
那人又焦急道:“你抱着他,别走这么快,当心把他颠着!”
另一人哼一声道:“别慌张!”
白映阳听这两个声音都很耳熟,偏偏想不起来是谁,揉揉眼睛想看清楚,可无论怎么揉,面前始终朦朦胧胧,有无数人影晃荡。
又听得一人声音道:“二少爷……怎地了?”
还有一人道:“他晕倒了吗?”
适才其中一个声音道:“睡着了。”
少时,前面那焦急的人声道:“把他放到床上,轻一点儿!”
后一人道:“知道了。”
白映阳觉莫名其妙,他头顶全是树,黑压压,显然是在一片大树林里,四周都是浓雾,连房子也瞧不见,哪来甚床铺?
但前面那人仍道:“多盖床被子,免得着凉了。”
后一人笑道:“还没到冬天呢,你也不怕把他捂出痱子来,把门窗关上便了。”
这般情形诡异异常,白映阳闭上双眼,拨浪鼓般摇了摇脑袋,再睁开眼时,面前人影逐渐消失,说话声也变得含糊,就在此时,“咣——笃笃、咣——笃笃”的铜锣梆子声响起,更夫叫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白映阳听这般敲法,喃喃道:“三更啦……”
忽而夜风吹过,又听得人道:“哥哥……爹爹为何……一直睡觉……都不起来……陪我玩耍……”声音糯糯的很是稚嫩,与适才的人声不同,应是个小孩儿在说话。
张家下人在府中干活多年,亦在府中娶妻生子,有小孩毫不稀奇。
白映阳心道:“是谁的孩儿,夜里不睡觉,父母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