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喻淼问道。

宋河低声笑起来，抬起头来看着她：“他们都欠我的，欠我一条命。可惜你来得太早了，否则我就应该早点下手，把这个村子里的人全都杀了。而不是像猫捉老鼠那样，准备一个一个地慢慢折磨。”

他似乎也有点想要诉说，那些事情在他心里憋得太久了，在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无法报仇以后，就有了想要全部说出来的冲动。

所以这次没等喻淼催促，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河流，就继续说：“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想想，那时候我还只是小河村里一个普通的生灵。直到一日，我终于有了人形，可以行走在人间。”

喻淼这会也有点惊讶了，这家伙的意思是他之前是一个妖精，而且还是难得的能够化成人形的妖精？

之前她也遇到过一次成精的动物，不过那个叫涂孜的妖精多年了还是一只兔子，没能化成人形。而现在，她就遇到了一个化成人形的妖精，只不过是曾经的。

她皱着眉头问：“然后呢？”

想也知道后面的事情不会是什么好事，否则对方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

“我很高兴，以前我一个人在水里非常无聊，害怕极了。从我发现自己能够出来后，我觉得哪里都值得高兴。可惜，那时候我实在是太蠢了，并不知道人类对于异族的害怕。”

“当我从动物化成人形的时候，被人看见了。他们恐惧我，不敢与我靠近。却又害怕我，担心得罪了我。现在想想，那一段日子真是我过得最高兴的了。”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笑起来，已经陷入了回忆。

“明明怕我怕得要死，却又要来费尽心思讨好我，免得我做了什么坏事。可惜，这样的好景不长。我被他们发现是一个完全没有常识的妖精，对他们没有恶意，更重要的是，我非常蠢。”

“自从发现了这一点，他们的态度就变了。他们从战战兢兢地讨好我，变成了虚情假意的奉承，还对我有所图谋。我不过是一个小妖精，又有什么作用呢？发现我什么也做不到以后，他们的态度就变了。他们请来了高僧，直接制服了我。然后，吞食了我的血肉。”

听他说到这里，喻淼脸色有些难看。妖精的血肉自然是好东西，蕴含灵力，对他们的身体大有好处。

然而这样的事很少有人会做，别说宋河这样已经能够化成人形的妖精，就是涂孜那样只是有灵的妖精，因为害怕承受因果也很少有人会贪心他们的血肉。

宋河讲诉得却很平静，他现在都还记得自己被分食的场景。那时候他还是人形，有村民恐惧分食人肉，更多的人是在听到那个妖僧说血肉大有好处时露出贪婪。

即使是人肉，对那群人来说只要是好东西也是吃得的。他无法置信自己被信任的，对他友好的人背叛，沦为对方刀俎上的肉。他死的不甘心，自然有了冤魂。没想到，到了这里并不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