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主唱摇头,看看两人:“亚洲人?”
乐有薇说:“中国人。”
主唱吹声呼哨,拨弄琴弦,旋律响起,是《阿里山的姑娘》:“我唯一会的中文歌。”
乐有薇随着节拍,踢踢踏踏地走着,身后传来荒腔走板的歌声:“姑娘和那少年永不分啊,绿水常围着青山转。”
秦杉听得喜欢,乐有薇笑得豁然无忧,哼的仍是她想听的a hard ra's a gonna fall。
我曾经走进伤心森林的深处
我也曾逃出十二块死寂海洋
我还曾走进一片坟墓
那坟墓仿佛有千万公里长
那大雨,那大雨
那大雨就要落下来
乐有薇和秦杉连夜飞往纽约,郑好很生气,要当面骂她。飞机上,秦杉睡着,时时惊醒看乐有薇,确认她还在,才敢再合上眼睛。
乐有薇这几天睡得太多,有时她听歌,有时默然看着秦杉的睡颜。他长长的睫毛投下两块小小的阴影,遮住了黑眼圈,这时候看着不像小老虎,倒像只乖巧的猫咪了。
早晨,飞机在降落,乐有薇去看舷窗外。疾病带给她一个警示,生命是有期限的。这道理她一直都懂,但鬼门关走过一遭,才有更深的体会,从此不念过往,只问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