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公筷交给牡丹, 自己坐到了吴惠娘对面。
吴惠娘被惊动,忙擦了擦泪,窘迫地起身,就要朝魏姣行礼。
魏姣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大姐坐吧,不必多礼。我看你吃着吃着就哭起来了,是饭菜不好吃吗?”
吴惠娘忙摇头:“不是不是,饭菜很好吃。只是我一想起来我在这里大鱼大肉,大郎可能连饭都吃不上,这心里就不是滋味。悲从中来,一时忍不住掉了泪,娘娘莫要见怪。”
魏姣:“大朗可是你儿子?”
“正是。”一说起儿子,吴惠娘眼中就绽放出自豪的神采,忍不住话多起来:“大朗如今才十五岁,就已经是童生了,先生说他很聪慧,读书又用功,今年下场,很有可能考取功名呢。”
魏姣:“那就是秀才了,十五岁的秀才,前途不可限量啊。”
吴惠娘听了高兴极了,却又强自将嘴角翘起的弧度压下去,谦虚道:“娘娘过誉了,这还是没影儿的事呢。”
以大朗为切入点,两人聊得颇为热络,魏姣也从吴惠娘那里知道了她家里的一些境况。
简而言之,就是孤儿寡母,吴惠娘早年丧夫,不肯再嫁,带着才六岁的儿子独自过活,好在有邻居亲朋的帮衬,这些年倒也过来了。
哪个母亲不想望子成龙?吴惠娘自也不例外,尤其她的儿子还被学堂里的先生夸赞聪颖,她就更是抱了想让儿子出人头地的野望。
这时代,出人头地,基本就和读书高中、出仕做官挂钩了,所以吴惠娘就是再苦再难,也咬牙攒钱,让儿子一路读了下去。
童生并不是功名,只能算是获得了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所以即便陈大郎,也即吴惠娘的儿子,成了童生,也没有获得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家里的境况还是一样的艰难。
魏姣问:“他平日里只一味读书吗?就不曾想过出去找点活干,帮衬一下大姐你?”
吴惠娘生怕她会误会了儿子,忙解释道:“有的娘娘,大朗他一有空就接了书肆抄书的活,或者替人写信,有时候常常抄书抄到鸡打鸣的时候,赚来的钱都交给了我补贴家用。这孩子,聪慧孝顺又懂事,就是有一点,我怎么说他都改不过来。”
“哦?”魏姣露出疑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