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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正午阳光暗淡,情状惨烈,血水染红了地面,血腥之气十里不散,一时城中人人自危,谨言慎行。

而兰沧王再一次用铁血手腕,彻底将清远城收入囊中,为新君所用。

怀庆堂往来熙熙攘攘,生意兴隆,不论乱世或是昌盛,求医看病所受影响不大,古往今来皆如是。

时近傍晚时,病人渐渐稀少,此时门帘掀起,紫檀串珠叮咚碰撞,来人锦衣貂裘,一派贵胄风雅。

自是熟客。

傅明昭目光略过柜台后面的秋桐,含着风流俊逸微微一笑,翩然往后院药场走去,轻车熟路。

只看那一方华美的衣角,薛妙就知道来人是谁,剥药根的手上并不停下。

傅明昭蹲下来,与他视线齐平,正看到清纯如雪的一汪清眸。

薛妙的眼睛并不是极大,但眼尾微微上扬,似桃花一般,但桃花眼足是风流姿态,可她的眼睛却纯净见底,不夹一丝尘垢。

这一段浑然天成的纯然清新,眸子流转的眼波递出来,划过微挺秀致的鼻,又在饱满的唇上收住。

薛妙手术救人的事迹,消息灵通的傅明昭,已然掌握了风声。

人不可貌相,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竟真有几分果决,这一点,令他欣赏。

“你家公子的伤势应该痊愈,无须再敷药。”薛妙擦了把手,起身往药畦地里走去。

只见傅明昭撩开袍摆,紧随其后,宽厚的身躯从后面看,几乎将薛妙的小身板遮盖住,他长臂一伸,很有风度地替她推开柴门,“你猜错了,今日我是来向薛大夫买些朱砂。”

听见朱砂二字,薛妙不禁顿步,狐疑地抬头,“朱砂,要来何用?我们医馆没有此等烈性药材。”

何况服食朱砂损伤奇经八脉,已经鲜少入药。

傅明昭转而又问,“那薛大夫能否开张强腰固体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