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觉得,那眼神里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宛平缓走几步到柜台前,声音柔和,并未有任何的张扬,“订做三套软烟罗的高腰裙裳,衬里子要真丝的。”
老板娘一听软烟罗三个字,登时明眸一亮,连忙绽开更为热情的笑容,心知遇到了贵主。
城中寻常人家多用绵绸制衣,能买真丝的已经是上好的品质,但也不过七钱银子一匹布,一套裙裳下来连布料带手工钱,大约能卖个半吊钱的价钱。
再好比方才怀庆堂医馆的陶家小姐,拿来的花软缎要比真丝更贵重些,因为有层染的工艺在里面,花和底是不同的层次色泽,在雪霞阁布庄里,要卖到二两银子一匹,她自带布料来,就只收手工钱,按她挑的款式,两套下来要一两三钱银子。
可软烟罗是布庄里最名贵的布料,和天香绢一样,纯布面就要卖到六两银子一匹!何况因为材质名贵,剪裁工艺需十分精妙,要店中的顶尖儿的裁缝过手,边角料也是不能用的,一匹布下来能成四套裙子已经是极限。
六两银子能换七吊钱,足够寻常百姓家一年的日常开销用度,绝非小数目。
即便是现下厅中全部人家的总数,也不及这三套软烟罗衣裳能卖上价钱。
“这位娘子慧眼识珠,瞧上了咱们的镇店之宝,这清远城里能做软烟罗的,只此一家。”
宛平面色无波,点点头。
柳老板娘殷勤地忙地招呼伙计过来,“带这位娘子去二楼挑选一下花色。”
宛平淡淡一笑,“不必麻烦,布面、花色皆要最上等的就好,要三日能做好的。”
见顾客如此爽快,柳老板娘眉开眼笑,拈着兰花指,将掌中算盘珠子拨的叮当作响,末了笑吟吟一句,“一共是十二两银子,订金先付五两就成。”
将钱袋打开,掏出一枚黄橙橙的金锭子,足有一两多重,“这些应是够了,剩余的钱是跑路费,劳烦你们伙计多走一趟了。”
原本是要走的,但秋桐对这个面生又出手大方的女子显然很好奇,扯着薛妙的袖子站在门前听着。
显然不止秋桐一人如此,角落里都在若有若无地窥视着其貌不扬的青衣女子,心中再回想一番这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娘子?